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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一本？”
王厚收了武好古赠送的战马，岂不是要投靠旧党了？
蔡京嗤嗤一笑：“若是神宗朝，也许可以因此扳倒苏东坡。可是当今官家却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主……苏东坡因远谪而赠妾，以至梁师成幼而无依，才净身入宫的，这事儿能怪苏东坡还是怪梁师成？”
另外，王厚他爹王韶晚年虽然很不讨人喜欢，见谁都要怼，牢骚话特多，但是他总归是新党阵营里面的干将。
“这就来。”
爹是新党，那么儿子自然也应该是新的！
“大人啊，那武好古不是幸近小人嘛！小人自然要迎合上意的……”
现在韩忠彦变成三旨相公了，也就是剩个苏轼会有不同意见了。
新党出叛徒啦！
“是啊，他是反对啊！他主张从海路开拓，派个几条船千把人的去占岛圈地建港口，地图上好看不说，还省钱省力。”
而《士林》则是范纯仁两个在洛阳范园守孝的儿子开办的——当然了，办报纸的钱不是他们出的，而是向家的保利行“领投”的，范之进的东家庞宽也往里面投了五千缗意思一下。
庞宽也对共和行在地产业中取得的巨额利润垂涎三尺，早就想分一杯羹了。所以马上就同意了范之进的建议，还让这个范夫子全权操办。
其实也没什么难的，范之进是庞宽的人！他拿着庞宽的名片直接找了负责半个“都亭驿”建房项目的朱勔，请他做了设计和预算。
现在开封府三家最大的旬报背后，都是有一股政治势力的！其中《文曲星》当然是圣君赵佶和小人武好古的喉舌了。
“怎么还有梁师成啊？”蔡京问，“他不是内官吗？”
不过旧党的《士林》和新党的《新儒学》在观点上倒不是完全对立的，比如在最近非常热门的“文武轻重”和“工商贵贱”这两个大议题上，它们是完全一致的……
蔡攸点点头：“是啊，大人，现在苏东坡身边的小人可不止武好古一个，还有潘孝庵、高俅、梁师成……”
态度决定阵营啊！
“50万……”庞宽嘟囔着，“咱家倒是有一笔闲钱可以投，范夫子，这地产行的勾当可难做吗？”
范之进不是不考了，而是他没考过开封府的发解试……
“算了？”蔡京冷笑，“为父手中又不是只有一个王厚！”他顿了顿，“而且这王厚终究是个武夫，还能当上四路经略使不成？”
“居然有这样的事情……”蔡京连连摇头，也不知道该说啥好了。
蔡京道：“用陶子礼！他不是上京公干吗？你去见他，叫他献上取西贼之策！”
“范夫子，老爷有请。”
“这个梁师成的父亲和苏东坡有故交，昔日苏东坡远谪之时，曾经把一个侍婢相赠给梁父，后来该婢不足月而生师成。故梁师成一直自称苏轼出子，而苏东坡也没否认，所以……”
而范之进因为一直写文章抨击共和行的地产生意，也利用业余时间研究了开封府的地产业。因此觉得宜男桥边上的地产项目是很有赚头的……所以就建议自己的东家庞宽投资了。
“行，行啊！”范之进道，“就交给属下吧。”
这个是叛徒啊！
文当然比武重！而工商……当然是贱的！
范之进知应了一声，收好了纸笔，就出了自己的屋子，跟着前来通传的小厮去了庞宽庞大官的卧室。
蔡京咂了咂嘴，摇摇头：“……小人总是比君子难对付啊！”
夜已深。
可是没想到王厚这厮没他爹的本事（指考进士），却遗传了他爹的坏脾气，压根不知道阿谀奉承这回事儿。入了开封府也不去蔡京府上拜见送礼——送多少礼不重要，重要的是送礼的态度！
已经改名叫范进的范之进放下了手中的毛笔，开始检查自己亲笔所写的雄文——这是一篇批评商人目光短浅、唯利是图的大作，是要投到《士林》和《新儒家》两份旬报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