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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一定！”
“呵呵。”杨长帆傻笑之中，颇有感怀。
“这个咱们晚些说。”
“就没人，帮咱们说句话么？”
“不成，你想！”
“别老提死不死的。”严嵩继而叹道，“你虽有错，却错的正是时候。”
严嵩也着实有些动容，他对外人手腕有多狠，对自己人心肠就有多软。赵文华越过自己向上贡酒，终究只是一时糊涂罢了，这不还是跪下哭爹了么。
出使日本这件事，他最担心的也是家里的人，但他还是要坚决，虽不至于薄情寡义，但至少要狠下心，儿女情长是要耽误大事的。
因为杨长帆并不是说“我要晚点去日本了”，而是“我与我的妾要晚点去日本了”，杨长帆名义上貌似只有一个妾。
“妙什么，瞒不过皇上的。”严嵩摇了摇头，表情五味杂陈都有，“皇上，可是个聪明人呐，他什么都看得明白。你今后，也不要再过问东南的事了，胡宗宪本就是皇上的心腹，让他们去平倭吧，咱们敬而远之。”
“他们都叫你英雄，英雄……是，外人眼里你是英雄，可对家里，你……”
赵文华神色一喜，爹就是爹，知道亲儿子把干儿子忙活半年的油水榨干了，一碗水得端平，这便送来了新的油水。皇宫建造可是历来油水最足的事情，其中随便一个装饰品都可以报出一栋府邸的价。
“皇上这是在点我啊。”严嵩正色道，“东南总督，万不可是咱们的人了。”
“好了，时候不早了，你去吧。”
杨长帆深知自己的毛笔字像屎一样，文言文法像稀一样，因此他的一切文书，都是由一位字体妖娆，行文骚气的猛人代笔的。
与徐文长继续暗通的事情，就连家人也要瞒过。
“好了……”严嵩依然面朝墙壁躺着，也不转身，“好歹也是工部尚书，成何体统。”
“什么意思？”沈悯芮脸一僵，放下了笔。
“成。”杨长帆使劲点了点头，“我这便向胡总督求情，宽限些时日。”
“想开点，要死也是我先死。”
“胡宗宪亲口点的你。”杨长帆看着沈悯芮惊讶的神色补充道，“别问我为什么，我也不知道。”
严嵩微微一笑：“东南的东西，看样子是所剩无几了。”
房中，翘儿红着眼睛一个劲儿地数落杨长帆。
赵文华干笑道：“应该的，儿本就是代父巡视东南。”
“讨厌。”杨长帆笑呵呵答道。
“不懂。”
严嵩这才撑起身体靠在床头：“文华啊，这次你可害我害得不轻。”
“父亲妙计。”
“是，我们过去就是要跟她聊的。我跟她恐怕没什么共同语言，靠你了。”
家庭是事业的动力，也是阻力。不得不说，戚继光某些想法虽然不地道，却很在理，若是一味拘泥于这些事，那真就什么也做不成了。在“为了家庭”的前提下，谁还冒险上阵打仗？即便做文官，到知县也就够了，再往上就有危险，而且是越来越危险。
日思夜盼，相公得胜而归，带来的却是这样的消息。
“哪里的话！再大的官，还不是爹赏的！”
“知你心中不愿。”严嵩看着赵文华的表情便知道了他的想法，“皇宫西苑老旧，皇上住得不适，你尽快上书新盖苑房，必成。”
沈悯芮往椅子上一靠，心神消散了大半：“算命的老早说过，流水的命啊……”
这刚一写开头，她就觉得不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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