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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陆天宇面色稍缓，“这个，我也想过。可是男人既然愿意给女人花钱，那么怎么花，选择什么品牌，买什么样的款式，肯定还是要听女人的意见。花钱，就是为了让她高兴，所以决定权还是在女人身上。”
“有什么问题吗？”他双手抱肩，脸上依旧是明朗的笑容，只是在夜色中有些亦正亦邪。
他的话，董悠然似懂非懂。
沈皓替董悠然捏了一把汗，他原本只是想让董悠然来露个面，而没有想让她跟甲方老总直接沟通的，少叮嘱了一句就造成现在的局面，他心中懊悔不已。
“真的吗？”董悠然仰起脸，阳光满面，她又找到了昔日在学校考到第一时的感觉。
陆天宇将刚刚燃起的香烟掐灭在烟灰缸里，目光从董悠然的脸上移向沈皓：“马上给你定金，要现金还是支票？”
于是他轻轻低下头，温润柔软的唇轻轻印在她的眼睛上。
“不是。”沈皓笑了笑，有些无奈，“甲方是珠宝公司，老板要求策划人一定是女的，所以得亲自跟你聊聊，他才能决定是不是把这个活儿发给咱们做。”
出人意料，老板很年轻。接过他的名片，董悠然发现他的名字很大器，他叫陆天宇。想不到60年代出生的人会起这样的名字，不像自己公司的老板，公司很时尚，可老板的名片一递出去，唉，“张国庆”，一下子就被打上了时代的烙印。
话题谈到这儿，好像董悠然有些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嫌疑，就连沈皓也不由微微皱眉。
人生中，每一天我们都面对各种选择。就像一条通往目标的大道上，会有数不清的十字路口。走错了不要紧，因为地球是圆的，虽然费去了一些时间和精力，最终，你还是会达到目的地。
这段时间，董悠然才真正了解沈皓。平时在公司，他总是风淡云清地对什么都不在乎，然而做私活的时候，他可以彻夜不眠，陪着她们想点子、改设计图、出谋献策。这个时候他才是积极的、刻苦的，他的干练和智慧也毫不掩饰地全部释放出来。
陆天宇与沈皓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不错，你这个年纪应该还没结婚，恐怕连恋爱都没谈过，怎么能体会珠宝对爱情、婚姻的意义？怎么能将我们这个‘99相依’的产品系列的内涵诠释到位，成功地推广出去呢？”
该拿尾款的时候，沈皓却在外地出差。
他要了一壶上好的铁观音，茶香袅袅，衬着夕阳的余晖以及窗边垂着的橙色窗纱，还有室内乐曲缭绕，萦绕其间的是很舒适的感觉。
到了万通写字楼十三层，走进这家装修得金碧辉煌的珠宝公司里，沈皓跟前台小姐贫了几句，他们立即被请到了老板办公室。
然而他看着沈皓的目光却多少有些埋怨，他的意思很直白，在他眼里董悠然根本不能承担这样的项目，他认为沈皓是在糊弄他。
“是。但是女人打扮，归根到底还是为了男人。所以男人的喜好和肯定很重要，而且就珠宝的购买特征来看，通常有两类：一类是高值的奢侈品。那些大都是男人买了以后，作为特殊意义的礼品送给女方的。在这类购买行为当中，决定权是男人。另外一类，就基本是结婚用的戒指、项链、耳环等，这些我们在商场可以看到，基本上是男女一起去的。处处可见的镜头是，女的试戴产品以后会问老公或男友，好看吗？由此可见，在这一类购买行为当中，男性仍然起了主导地位。”董悠然说到这儿，停了下来。
“我？”陆天宇点燃了一只烟，随着烟雾升腾，半晌之后才说了一句：“我能想到的，除了‘贫贱夫妻百事哀’的古语，就是钱钟书的‘围城论’。”
于是，他有些动心了。
而董悠然的话，却让他更是冷汗淋淋：“我想，您应该是已经结婚了。那么，我想请问陆总，您现在对婚姻，对爱情，有什么感悟？”
“以后千万别随便摆出这副样子，简直是诱使别人犯罪。”一句话如同惊雷让两个人同时清醒过来。
“但通常在界定目标人群的时候，我们都会区分哪些是使用者、哪些是购买者。珠宝的使用者毫无疑问是女人。可是，花钱买的，应该大部分是男人！”董悠然直言不讳。
“哈哈！”办公室里响起一阵爽朗的大笑，陆天宇指着沈皓说道，“皓子，你推荐的人居然会拆你的台？”
沈皓开始口吐莲花，把董悠然以前所做过的案例尽数介绍一番，但是他的介绍显然没有完全打消陆天宇的疑虑，他半信半疑地把目光重新投在董悠然的脸上。
笑嘻嘻的表情可爱的像个孩子。
虽然彼此间的好感与日俱增，但是董悠然发现，不知何时，他们之间仿佛横亘起一条难以逾越的鸿沟，平时不觉得怎样，只是一旦接近就如临深渊，不能再前进半步。
陆天宇紧靠在大班椅子背上的身子微微前倾：“你是想告诉我，策划和设计我不应该拘泥于女性。”
她穿着一件带褶裥的白衬衫，简洁而明快。周身散发着年轻与活力，脸上洋溢着朝气，纯净的眼神如同童话故事里的小公主一般。
说完，他白了一眼董悠然，又看了看手表，仿佛想结束这场并不愉快的对话。
“你先别忙着作决定，回去好好考虑一下再给我回复。其实在这个行业里，策划和设计接点儿私活儿根本不算什么，就当是一种兼职，锻炼才能，创收、增效而已。况且咱们公司也有不少人在做，绝不是你一个。”
他掏出用报纸裹着的厚厚一摞钱，放在桌子上，直接推到她面前。
然而沈皓和董悠然都没有想到的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可是他却突然改了主意，只是低着头，用手轻拂了一下她的耳垂。
1999年十一之前的一个周日，董悠然和沈皓一起去见一个客户。
董悠然不禁对上他的眼睛，仔细打量着这个大人物，传说中他可是跟香港黑社会有关系的。目光从他的脸向下移至他的腰间，她恨不得自己的眼睛可以像x光一样具备透视功能，这样就能看到他那件白色的休闲西服里边是不是藏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