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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闱之后连轴转的忙碌庆贺, 易青觉得比念书还要辛苦百倍。
等到忙碌暂时告一段落,在进京之前,易青再去见齐翁与林山长, 打算与他们告别。
这次明山书院中举的人数太多,每天有无数的人找上门,两人烦得不行,干脆闭门谢客, 一律不见。
易青抱着两盆沈三娘养的君子兰前去, 清风接过兰花,将她领到了后山。
秋意渐浓, 明山的树叶染上秋意, 颜色深深浅浅,整座山像是倾倒过七彩的染料,美得让人窒息。
齐翁与林山长坐在山上的亭子里, 就着秋色烹茶。易青一走近,闻到淡淡的茶香, 再四周眺望,只觉着这样的日子, 神仙也不换。
林山长瞧见君子兰,愣了下对清风说道:“把花放到我屋子里去,你先生不是君子,这个不该给他。”
清风干笑不吭声,齐翁白了林山长一眼, 挥了挥手道:“给他给他, 真小人总比伪君子好。”
易青只当没听见,上前深深长揖见礼,齐翁招呼她在旁边坐下, 看了她几眼,打趣道:“易榜首这些时日可不容易啊,可有吃醉酒?”
考中之后易青与同学们相约着游玩聚会,见府衙的官员,每场都少不了酒。
不过易青滴酒不沾,沈三娘酿酒,易青也喝过。其实她酒量挺不错,只是她身子不好,每次沈三娘都没让她多喝。
不管酒量再好之人,总有喝多的一天。易青喜欢脑子始终保持清明,她从一开始就不喝酒,久而久之,也就没人会再劝她。
易青笑着答道:“先生知道我从不吃酒,还故意这么问。”
齐翁呵呵笑,递给她一杯茶,嫌弃地道:“真是无趣,跟七老八十的老学究一样,吃酒有什么不好,几杯酒一下肚,大家关系自然就亲近起来。”
林山长看不惯,说道:“有人喜欢,有人不喜欢,总不能让别人都与你一样,世间哪有这等霸道的道理。阿青你别听他的,喝酒误事,萧山那小子,以后你也帮我看着点,别让他吃醉了酒。”
易青忙应下:“是。”
齐翁不理会林山长,看着她问道:“打算什么时候进京?”
易青说道:“阿娘说,再过十多日左右,差不多就能安排好,然后搭官船进京。我们得先去京城找到落脚处,省得年后进京赶考的人多起来,住处太贵,又不好找,着急忙慌的出了乱子。”
齐翁点点头,说道:“你阿娘担心得也是,不过住处你无需担心。我在京城贡院附近有处两进宅子,只有个老仆在看着,进京后就住在那里去,你们能省些银子,房子顺便也能沾沾人气。”
易青怔住,林山长见状说道:“你别多想,也别跟他客气,什么省银子,你现在也不缺这几个银子,他就是打着让你们帮他看宅子的主意。不过老齐,你得先修书回去让人修葺一翻,这宅子有好些年没人住过,说不定都腐朽倒塌了。”
衙门这次奖励了举人不同数额的进京赶考路银,易青因着家境贫寒,又考得了第一,她得到了三百两的银子。
她与萧山合作赚钱,前前后后差不多分到了两百两左右。加上沈三娘的积蓄,她们这次进京,虽然照样得省吃俭用,盘缠却足够了。
齐翁抢白道:“那还用你说,我早就写了书信回去,让老仆趁着秋后还未下雪,把宅子修补好。阿青,你进京之后,最重要的不是住处,而是不能放下功课。太学里面都是权贵,进去国子监也学不了几天。
我有个老友,唔,学问勉强比我差一些,不过教教你绰绰有余,到时候你去跟着他学些时日。不过他人品可远远比不上我,脾气臭得很。不过你性情好,正好能忍受他那些怪毛病。”
易青心中一喜,忙谢过齐翁:“多谢先生,高人都有自己的脾气,我哪敢嫌弃,只高兴还来不及呢。”
她一直担心进京后的功课怎么办,自己读书好比两眼一抹黑。虽然萧山也在,萧长道肯定会给他延请名师。可她这次考得比萧山好,萧长道可不愿见到她,想要去蹭课听估计有点难。
林山长微微皱眉,问道:“你说的可是唐琮唐江州?”
齐翁笑眯眯地道:“正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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