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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三也在和手里的一团麻线般的头发作斗争，闻言附和道：“可不是？可惜不能全剃光。”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能轻易损毁，除非是出家，要么就是头上生了癞。
不过，眼下有些孩子的头发实在是不像样，还是苏茗做了主，用剪刀把头发剪去了一大截，只留能束起来的长度就好，这样剩下的头发便好疏通了。
男孩子们这边进行顺利，老吴几人都不是事儿多的人，让干什么就干脆利落的干。
而女孩子这边，分配任务的时候却出现了问题。
男孩那边是干活的人少，被服务的人太多，而这边则是被服务的人少，可提供服务的人太多。
除了秋菊这个当队长的，还有迎春主动表示愿意去，其余的谁不不愿意去。
苏茗无奈，“那没办法了，我只好按年纪选了，大的照顾小的，本就是应该的。秋菊和迎春、外加立夏、冬雪、彩琴、……”说到这里，大姑娘也就剩下三个没点到了，苏茗索性全叫上了。
“你们八个大的全进去帮忙，你们也是从那么小长过来的，也都受过苦，去帮她们梳梳头发，说说话，不安会少一点。”
立夏嘟嘟囔囔，“她们身上太脏了，一遍水都不一定洗干净……”
“那就两遍。”苏茗毫不留情。
彩琴也别别扭扭，她现在是得月楼当之无愧的台柱，有点儿脾气也正常。
“就让她们自己弄呗，这帮丫头都不知道是从哪个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说完便觉得有一道视线冰冷的射向自己。
苏茗这还是第一次用让人发冷的眼神看彩琴，以前她和立夏打架，要离开得月楼，甚至不给自己好脸色的时候，苏茗都没这样看过她。
这是有些飘了，苏茗前世见的太多，自己也经历过这个阶段，太明白了。
“今天给她们这一点温暖，便是你们给她们的恩情。难保她们将来不会比你们红，她们比你们年纪小，你们总有退下去的一天，别看不起任何一个人。当初我看你们，还不如看现在的她们。我和你们说过，英雄不问出处，富贵当思原由。”
这话说的相当相当重了，苏茗从不拿姑娘们以前的营生说事，连开玩笑的时候都没提过。此时这话一出，便如一记异常响亮的耳边狠狠地扇在了彩琴的脸上，不只是她，在场所有的姑娘都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苏茗点出的又岂止是彩琴一个人的心态，这段时间身份地位的巨大抬升，手里也有钱了，人间也充满爱了，姑娘们的心理都有多多少少的变化。
无需苛责，这是人之常情。所以苏茗只是在今天，在特定的时机说了一句重话点点她们，平时几乎是不说的。
好话若是说的多了便失了力道，别看她只说这一句，她敢保证至少能管用二年。
这回没有一个再有不同意见的，一个个都低着头从珍儿手里领了洗头搓澡的工具，进去帮助五个小姑娘去了。
彩琴一边给一个小姑娘洗头发，一边抽鼻子，她以为有热气熏蒸，别人看不见，却被那小姑娘给听见了。
小心翼翼地问她，猫儿似的，“彩琴姐姐你在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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