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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琴又再她头上泼了半瓢皂角水，回道：“小孩子瞎问什么？”
同泡一桶的另一个小姑娘正被秋菊温柔地洗头发，她的视线正好能欣赏到彩琴的脸。
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说道：“彩琴姐姐你真好看，我长大要是能成为你就好了。”
彩琴狠狠地吸了下鼻子，仰头望了望天，才看向她，有些凶巴巴的回道：“别光说的好听，以后要是不努力训练看我怎么收拾你们，先把身上的泥球洗干净吧，一个个的脏死了。”
小姑娘被熏蒸的粉嘟嘟的脸一下子更红了，不好意思地在浴桶里拉拉同伴的手，痴痴地笑了起来。
秋菊知道彩琴还介怀苏妈妈的话，低声说道：“她没坏心的，也怪你说话口没遮拦，什么都往外说。”
彩琴却摇了摇头，“不是的，她不是怪我这个，我明白。行了不说了，赶紧干活吧，你瞧这水眼看着就黑了，真是太脏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还有这头发，等下剪到肩膀，再洗个三五遍才能去了虱子……”
等孩子们一个个被洗的香喷喷，且换上了新衣服，被领到了饭桌前，苏茗终于有了几分满意。
“什么也不说，先吃饭吧。你们饿的狠了，这一顿吃相我不管，但从下一顿起便要有规矩了。开吃吧，别噎着。”
话音一落，刚才看着还乖巧的孩子们顿时像饿狼似的吃了起来，狠怕慢一步就没的吃似的，嘴里面的明明还没咽下去就用手去抓新的，苏茗果然一句话也没说。
有个男孩吃着吃着就哭了出来，大张着嘴，随着震动还往外掉馒头渣。
“海子哥，你咋哭了？”
“呜呜呜呜~要是我娘和我姐姐能吃到这些就好了，她们就不会饿死了……”
顿时，孩子们争抢的动作都停了下来，接着两个女孩子开始跟着默默抽泣，然后越来越多的孩子加入其中。
眼看大水要冲了龙王庙，这么多半大孩子一起哭，苏茗也有些麻爪。这不是因为训练疼痛之类的，那她会劝，像这种家破人亡的，她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幸好有吴婶这样特别有亲和力的长辈在，走到几个女孩子身边搂一搂这个，抱一抱那个，就让她们哭，发泄一下就好了。都不知道担惊受怕了多少日子才艰难的活下来的，属实太不容易了。
歇了几天，得月楼终于又要开演了。苏茗吩咐今天的贵宾票一张都不卖，把整个区域空出来，专供这些孩子们坐，连三岁的小瑞瑞都不例外。
苏茗想让他们在最好的位置，让他们以最直观的方式去感受，希望用视觉听觉全方位的冲击，去重塑他们早已在磨难中支离破碎的世界观。
所以在此刻孩子们的眼中，光怪陆离的舞台，听不太懂的婉转的歌就像是从梦里头来的，他们甚至怀疑自己能不能做出这样美丽的梦。
观众们也都奇怪，贵宾区今天怎么是一群小萝卜头？还有几个小姑娘，哪个有钱人家脑抽了让自家姑娘明目张胆的来听歌？
小陆瑞挨着陆辰的腿坐着，大大的眼里闪着光，看看舞台再看看一脸严肃的哥哥，笨拙地跪到了椅子上，贴近了哥哥的耳朵。
“哥哥，姐姐们不是做坏事的。”
陆辰注视着弟弟殷切地目光，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其实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自从进了得月楼他的精神就一直保持着高度戒备，时刻准备着苏茗露出真面目，明着或暗着叫他们去陪客。
幸好，她没有。而这里，也确实是干干净净以唱歌为营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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