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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事本就不好开口,如今您却又这般……曲谱写给您可以,但那拜师之事绝不可再提!要是让天下众儒士知晓了,非得一人一口唾沫将我骂死不可呀!”
“哈哈哈!小友说笑了!快快快,与我进院去说!”
在水逐之的盛情之下,李永棣只得将大历绿绮收进了盒子里,跟随着水逐之进了水家大院。
水家大院的房子不少,但许多都是茅草屋,只有祖屋正堂才是砖瓦建筑。
正堂不只是会客之所,更是年节时祭祀祖先的地方,这样的地方可不能是茅草屋。
水逐之怎么说都是儒林之中最有名望的人之一,怎么可能不装点一些门面呢。
水逐之将那担柴挑进厅堂,而后往墙边一扔,对着外面叫道:“来个人!沏茶,把我最好的茶叶拿出来!”
李永棣把琴盒放堂厅供桌前的正餐桌子上,而后疑惑地问道:“前辈家中亦有仆役?”
“非是仆役,乃是家中长工。我这个不肖子孙虽然败了许多家产,但薄田还是有一些的,我又得去经营书局,田地没办法去耕,那可是田呀,不耕的话天下只要是吃粮的人都有资格来骂我。没办法只得请几名长工来帮忙耕种。农闲时他们也不能真闲着,或是在书局里帮忙,或是在我家中做一些零活,要不然他们哪里能有这一口饭吃。”
佃农可不是一般人能做的,累死累活一年也就只能赚个口粮,要是生场重病,家里是完全支应不过来。
李永棣是万幸投胎成了皇子王爷,这要是投胎成别的什么,指不定能活到几岁呢。
长工就比佃户好多了,在东家这里做点活计也算是能活得下去,帮忙种地自己也是能分一些的,这样多少会有些年余,日子多少会好过一些。
李永棣指着那担柴不好意思地问了起来:“即是如此,那这个……”
水逐之看了看那担柴,哈哈大笑了起来:“你以为是烧火用的?”
“不是么?”
水逐之笑道:“这是枣木!我近日在研发一种活字之法,可得印刷之便利,这是用来印书的!”
李永棣一愣,问道:“活字印刷?”
“小友亦知此活字之法?”
“呀!晚辈正是为此事而来呀!”
“阿?”水逐之愣了一下,问道:“我上街寻此枣木,卖木料的还饶了我一把洞箫,但我未言此活字之事呀,小友从何而知?”
李永棣言道:“活木损耗甚大,用不了多久就得重刻!当有铅字才是呀!只需排版妥当,边上再以松香添之……”
“呀呀呀!小友你是真懂呀!”
李永棣笑道:“不算是懂就只是……”
“还不知小友姓名呢!”
“哦。晚辈……晚辈陆伯言,字逊仪。”
就冲着水逐之以前与李家发生的那些不愉快,李永棣哪里敢说自己是六皇子。
“哦?”水逐之连忙问道:“可就是数年前名扬长安城的街头案首?”
“正是小生。”
水逐之一听,连忙打量起了李永棣来。
他看了好一会儿,这才摇头叹道:“当初闻尔之名,以为是瘦弱小生,却不想竟是长得如此高大!好相貌!果不是一般人也!”
真正的陆伯言当然是有些瘦弱,也不如李永棣高,只是水逐之所看到的并不是真的陆伯言。
水逐之试探着问道:“还不知令堂现在……”
水逐之问的陆伯言的母亲。
李永棣说谎道:“已不在了。”
“嗯?如何不在的?可是重病?”
李永棣摇头说道:“那日大雨,我所筑之街边小棚有些漏水,其卧病怕湿,我与街坊乡亲要了些稻草,正在冒雨补顶之时,衙门差役捷报传来,言我中了院试头名案首。她激动之下想要下榻……说是榻,那是我自夸,只是长板凳架着几块板材而已。她腿脚不便,这一起身便摔下榻去。她大喊一声‘老天开眼,大仇终有所望’之后,便再没了气息。”
“如此说来你现在还是孝期?”
水逐之并不问那句“大仇终有所望”是怎么一回事,因为他是听说过一些陆伯言的事情的。
李永棣答道:“明年五月就过了孝期了。”
陆伯言是李永棣的心腹,他的那些事情李永棣是全清楚。
水逐之言道:“哦,原来如此。难怪我孙儿去考举人之时会唉声兴叹。”
“什么?”李永棣不太明白水逐之的意思。
水逐之解释道:“我有一孙儿,其父早亡,是我带大的。我自己这名字就起的不好,逐水之徒哪里会有什么好下场,于是便给他起名水从流,望他一帆风顺。他与你是一同考的那场院试。你是头名案首,他排在你之后,是为第二名。”
童试分为三场,由知县考县试,再由知府考的府试,最后由学政提督监考院试。
院试中了以后才能称之为秀士,或称秀才。
水逐之接着说道:“我那孙儿心高气傲,言说必要胜你一筹。去年秋闱他去考举,虽得了个解元回来,但却是闷闷不乐。一问才知,你却并曾参考!他是至今难以释怀呀!原本他要去寻你的,却不知你去了何处。只言你是其一生之敌、一生之友,一场而考却未曾谋面,实人生大憾!”
水逐之的孙子水从流从是当年的二月开始考县试,四月初考的府试,四月未考的院试,三试皆中。
而陆伯言一早就过了县试、府试,因为一些事情拖了两年这才再去考的院试。
所以前面的县试府试他都没与水从流遇上过。
而李永棣是王爷,自然不可能去参加什么科考县试,更是没去看过什么榜,哪里知道排在第二名的是谁。
要是陆伯言在,他必是知道的。
但李永棣此时想的却不是什么院试排名之事,他寻思道:“潜渊先生水逐之自从那件事情之后便深居简出,不想再招惹官场是非,如今如何又让他孙子又去考什么科举呢?”
正当李永棣疑惑之时,听得水逐之又问道:“那你现在做何活计?若是不弃,可来我书局写写算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