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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再自然不过的夜晚。
月底的时候，明毓再一次去了中心医院。
纯白的空间和消毒水的气味无时无刻不在传递着冷酷与伤痛。
明毓这几年来得频繁，戴着口罩匆匆路过脸色灰白的病人家属，心情已经不复起初的波动。
生老病死是人间常态，但真正落到人身上，却如此沉重，起初是一柄尖锐的刀，直刺心扉，往后一点点磨损，刀子一点点变钝，阵痛绵长，难以止息。
明毓先在病房外的门前窗口看了几眼母亲，再去见了医生。
医院给出的治疗方案效果甚微，明静的情况并没有好转。
医生：“如果可以的话，明小姐可以试试国外的新技术……”
明毓竭力仔细听着，记录下来，等走出办公室时，脑袋里却空空如也。
她再一次敲开了熟悉的病房门。
明静看见她似乎并不意外，问起：“你的新专辑准备得怎么样了？”
“还在筹备，等年初吧。”明毓机械地坐下，扬起笑脸，“您最近吃得还好吗？菜合不合口味？”
明静：“都挺好的。”
明毓知道母亲很可能已经尝不出味道，低着头，状若轻松：“下次给您悄悄带蛋挞怎么样？”
明静忽地微笑：“好啊，我好久没吃了。”
两人都没再说话，默契地陷入沉默。
过了一会儿，明静说：“我前段时间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明毓抬头看她。
“独自生下你，抚养你长大，培养你走这条路，一直都是我的意思。”明静看向窗外，草坪上有小孩跑着，路边有坐着轮椅的人行动。
她继续说：“我是不是很自私，剥夺你那么多自由。童年，朋友，快乐——这些你好像从来没和我谈过。”
“前几天有个老婆婆和我聊天，她说起家里外孙女多么淘气，犯错道歉多可爱，我一句也说不上。”
明静是个严苛的母亲，她自己知道，明毓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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