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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园子,此时天色已暗,华灯初上,由婢女在前方提灯引路,距离最近的溷(hun)轩(厕所)在西阁,距离松华园也就几百米,那里是专门伺候贵人出恭更衣的地方。
在富贵人家连厕所都会修建的比较豪华,比如这西阁便分了两个院子,将男女分开,并不是混用。男轩门前种植文竹,女轩门前移栽兰草,踏入院子香烟缭绕,嗅不到一丝异味。
进入豪华隔间,沉香木制的如意马桶,桶底铺了细沙和香粉,确实比国公府的厕所强上不少,总之给人的感觉就俩字‘有钱’,烧出来的奢华。
余尧方便完之后,婢女端上来一盆清水,漂浮着一层花瓣,用来净手。而有专门负责的婢女会及时清理干净马桶,重新铺上垫料,顺便再擦拭一遍。
出了西阁,余尧打算逛一逛再回去,等宴会差不多接近尾声,再去接上傅琛一道回去。
“你将灯笼给我的丫鬟吧,我要再透透气,不必跟着我们了。”
“是,夫人。”
婢女将灯笼给了元宝,折返回园子里待命,今日宾客众多,陈府的婢女们也是忙得团团转。
“没想到,那个魏家小姐竟然嫁给皇子做侧妃,先前还听说是给人家做妾呢。”
“侧妃的身份地位也要看她究竟得不得宠了,其实说白了也就是个贵妾,并非正室。”
主仆二人边走边唠,余尧回忆了一下魏荣荣在席间看她的眼神,说不上来的感觉,她也说不准包含了什么情绪。以前魏荣荣看不上她那是真的不屑,完全可以看的出来,而如今魏荣荣看她仍然是以一种上位者的姿态,但是却不知道是善意还是无意。
钱金莲放弃学琴之后,琴舍后来发生变故,貌似在一年多前就关闭了,现在的旧址开了一家乐坊,那是她出嫁之前的事,听元宝说起一嘴,也没有太在意。
其实仔细想想,她与魏荣荣之间的恩怨完全是在学琴的那段时间结下的,就像是天生相看两生厌的冤家,也不算什么深仇大恨。余尧现在是换了个芯子的钱氏,对于那些往日恩怨虽知晓,却不会影响她自己的情绪和理智。
“咦,夫人,你看前面那人有些眼熟。”
“好像是,”
路口的石灯前,立着一道身影,因为背着光,只能看清侧脸,还有那身熟悉的官服。
“是墨大人?”
元宝提灯在前,走近了发现果然是大理寺卿墨征。既然遇上,余尧也不好避开,而且上次交集,她好像还说过要登门道谢的事。
“墨大人,”余尧上前打了个招呼。
直到走近墨征才看清来人是谁,余尧身着一身红衣,黑发如墨,不加环钗装饰,别具风韵。
“国公夫人?”
“墨大人怎在此处不进园子?”
“夫人见笑了,我刚刚在想一件案子,便忘了时辰。”
余尧笑道:“什么案子令大人如此惦记,连入宴都时时刻刻想着。”
“分内之事罢了,”
墨征亦笑笑,别人都道他是个查案疯子,余尧看来,觉得墨征倒是个十足的工作狂。
“今日入府之时,我遇见武大前来送贺礼了,不知墨大人送的三卷史册,可是别有心意啊?”
当时陈太师的脸色,现在想起来仍然十分好笑,余尧好奇的问道。
大理寺卿墨征,她也有所耳闻,据说十分耿直,一向独来独往,朝中文武大臣他没有几个交好的,乃是京都人际关系第一恶劣的墨(磨)磐(盘)石!
提到此事,墨征也恍然想起什么,薄唇轻启道:
“那三卷史册是我之前在吏部任职,于内阁之中清理修复的残卷,宫中的内阁前朝时失过一次大火,很多文卷都被烧毁,有些残章堆积如山无人清理,我闲来无事便清理了一些。”
原来墨征还在吏部当过文官,还真的是闲不下来,查案查的昏天黑地,连休憩时间也不闲着找点事做,果然是个工作狂!
“原来如此,修复史册对于文官史学具有重要意义,陈太师贵为文坛泰斗,若是知晓墨大人的一番心意,想必十分感动。”
然让余尧不理解的是为什么墨征不亲自献礼,也好道明其中的心意,反而让武大那样送过来,显得太过随意,也没得到陈太师的重视,万一扔进库房之后陈太师也不去看怎么办。
“国公夫人提醒了我,我也正好有一事要告知陈太师。”
余尧想到自己的那份贺礼也还没来得及向陈太师解释,或许可以趁着墨征进言时,自己也一并提起印刷术的事。
“墨大人,我有件事想要请你帮忙,不知可否听我一言?”
灯火阑珊,人影绰绰,此时已经接近宴会的尾声,已经有宾客三三两两相继离席。
二人相并朝着松华园而去,先后入座,傅琛见到余尧终于回来了,松了一口气,他刚刚还差亦青去寻。
“娘亲,我乏了,我们回去吧。”
余尧在一旁没有看见亦青,只有傅琛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席上,而陈珂早已经带着司马烨回去了,因为安安身体还未痊愈,陈太师嘱咐女儿回去后一定要看好孩子。
“亦青呢?”
“我让他去寻娘亲了。”
余尧摸了摸少年柔软的头发,轻声道:“等亦青回来我们就一道回府。在此之前,娘亲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外祖。”
“是贺礼吗?”
傅琛也不笨,先前沐老板来府上送东西之后,余尧也没瞒着他,将贺礼也给他看了,孩子虽小,却也明白可能是件很重要的东西。
刚好今日众多文臣士官集聚,还有皇子在场,要是顺利的话,说不定印刷术明日就能宣扬出去,得到推广。
此时墨征已经起身,朝着上座进酒祝寿,陈太师虽然与他没什么交集,不过宴席之上也不会落谁的面子。
“陈太师,在下还有一事相告,关于那三卷史册。”
提到此事,陈太师脸上虽然挂着笑,却是那种皮笑肉不笑的假笑。不提倒还好,今日他寿辰,各位同僚亲朋谁不是带着贵重的贺礼上门,倒也不是他爱财,贺礼本就送的一份心意,说几句好话也可,哪有像墨征这般差下人送来三本书如此敷衍。
他陈府本就家大业大,金贵的东西什么也不缺,全的不过是个礼数,墨征向来鲁直,陈太师不喜的是这般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