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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众大人有在心里腹诽,这磨盘石怎得会去主动巴结陈太师,难不成转了性子?
然而看陈太师脸色并不是很领情的样子,这墨征也当真是个没眼力劲的主,然而接下来的话,却是让太师紧绷的神情逐渐松动,还露出欣慰的神色。
“原来是这样,墨大人有心了,老夫回头定将这三本史册好生整理归录,内阁的残卷也会奏明陛下,多派些人手清理修复。”
“还有一事,在下修复史册之时,在残章中发现有关玉玺由来的记载,其中有描述到有关玺印的篆刻,是为一种阳刻的技法。”
听见玉玺二字,在坐的皇子就跟突然接受到信号一般,一个个注意力都集中到这边,连场上的氛围都安静了下来,墨征的声线清冽,神情平静,仿佛在诉说着一件稀疏平常之事。
事关玉玺,那可是象征着无上皇权,有些大人已经变了脸色,生怕墨征语出惊人,抖出一些不可道明的皇家辛秘,你说献礼就献礼,为什么还要当众说出来。
好在墨征只是述说了玉玺的由来和雕刻,并没有提到其他隐晦的事情,众人高悬的心也放了下来,唯一内心还在波涛翻涌的恐怕只有余尧一个。
难道冥冥之中天意注定?她想着推出印刷术,刚好墨征就修复了记载阳刻的史册,而且这么巧的一同进献给了陈太师?
一袭红衣缓缓自坐席起身,即是天定的事情,印刷术的问世她必要掺一脚推波助澜。
众人的视线起始并没有注意走上前的余尧,当然也猜不出这个突然走出来的女子要做何事,甚至有的人都不认识这张面孔。
灯光下柔和了女子的眉眼,未施脂粉,却渡上一层暖色的滤光,墨发轻绾没有一丝装饰,却在满院莺莺燕燕之中,恍如一股净澈的清流。
“陈太师,我亦有一物,想要献技。”
余尧午时救了安安,陈太师对她本就心存好感,笑脸相迎道:“钱夫人要献于何物?”
“可否请陈太师将我先前送的贺礼取来,再准备笔墨纸砚。”
这倒不是什么难事,陈太师命管家前去库房,不一会就将那只不大的檀香木盒取来,在席间摆了一张矮桌,文房四宝一应俱全。
陈太师推开木盒,映入眼帘的是一块上好的梨花木料,不禁漏出一丝笑意:“这上面雕刻的,是一首贺寿词?”
木料虽然是好的物件,不过在众人看来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算不上贵重。也不知道这位钱夫人只是为了单纯的露个脸面吗?这般普通没有亮点的东西也好意思当众拿出来现宝。
“陈太师,这物件所用的雕刻之法就是阳刻,我可为太师展示一下。”
众人也不知道这位国公夫人买的什么关子,只见陈太师将一块书页大小的木板递给了余尧,回到桌前,余尧将雕板平放桌面,研开墨汁,用毛笔将墨水均匀的涂抹开来。
然后拿起一张白纸覆盖在模板之上,又用一只粗些的毛笔充当刷子,在纸面轻轻的刷过一遍。
将印刷好的纸张掀开,正面便是一首字迹工整的诗词,余尧将印刷好的纸张平铺在桌面,并没有停止动作,紧接着一张两张三张
没一会功夫就印刷了十来张诗词,此时众人的视线已经都集中到那抹红色的身影上,姿态从容,动作越发熟练,熟练到可能不是纸页用尽她还不会停下。
余尧掀开第十九张印刷的诗词,然后将先前的纸页拢为一叠,周遭的空气有些安静,在座的大都是朝中为官的大臣,脑子自然灵活的联想到余尧刚刚一番作为是何意思。
连太子的眸光都暗了暗,刚刚他也听说了这名女子就是新晋的傅国公夫人,钱氏出身商户,又是一介孀妇,并非谁家的世族小姐。
“钱夫人此举何意?”
当然,答案呼之欲出,只待余尧亲自开口揭晓到:
“运用阳刻将诗词雕刻在木板之上,加以墨汁印染,可以快速的复印出想要的诗词内容。若是将此技法运用于印刷书籍之上,就不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人力去抄书。”
余尧微笑着将印刷好的纸页分别给在上座的皇子大臣们的桌案都递上一张,每一张上面的字体都印刷工整,字迹清晰,关键是只用了不到半刻钟的时间,就复印了近二十张,要是人工来抄的话最起码也得两刻钟。
“像是我们大邺朝用于启蒙的书籍,《三字经》《千字文》就可以做成模板大量印刷,可以给举国上下的每一户人家都发放一本,让那些穷苦人家的孩子也有机会能读书识字。陈太师,此物是请的檀越阁东家共同商榷所制,且称之为印刷术。”
“好!好!”
陈太师端详着那张贺寿祝词,笑的如获至宝:“好一个印刷术,此法加以推广定是我大邺万民之福,明日待老夫上朝一定禀明圣听。”
余尧在众多惊羡的目光中,福身见礼到:“恭贺陈太师今日得此印刷术!”
言语之间完全没有要邀功的意思,众人也一道拍手叫好,有些大臣心里不乏冒着酸水,陈太师在朝为官本就人缘极好,恭维他的人数不胜数,连皇子们都如此赏面亲临寿宴,当真叫人眼红。
现下连个不知名的国公夫人都冒出来巴结陈府,如此好事他们怎得就遇不上啊。余尧的一番作为在很多人眼中就是舔狗!不求赏赐,不沽名钓誉,不是舔狗是什么。
不过在有些人眼中对她产生了好奇,有些人看她带着一层审视,魏荣荣看她带着一丝疑惑,墨征看她带着一层赏识对上傅琛的目光,那是一丝依赖和信任,一旁亦青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
“陈太师,琛儿他身子羸弱,早已乏了,我便带他先行回府。”
“此时天色已暗,行路不便,不如带琛儿在陈府歇下吧,明日再回。”
余尧笑着回到:“多谢陈太师好意,不过琛儿他有些认生,不在自己院子怕是睡不安稳。”
傅琛在亦青和元宝的帮忙下,也坐上轮椅,在众人的注视下行了过来。
“外祖父祖母,琛儿先行告退了。”
如此也不好强留,陈太师嘱咐送客,余尧上前一步扶着轮椅一侧,在众人打量的目光中很快的离开了园子。颇有一点‘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