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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哼道:“亲戚的朋友。”
石管事笑道:“这个容易。亲戚可是也在军中供职?”
四爷登时来了精神:“这个自然。”
“调他去鸟不下蛋的僻静处锻炼个小半年的。”石管事挤挤眼,“他朋友既寻不着他,上哪儿跟你们家挂上?若当真惹人嫌,你扮作不认识、让他走半道上就掉陷坑也颇有趣。”
四爷起先还越听越兴奋,最末摇头道:“不能伤他。”
“谁说要伤他呢!”石管事道,“掉粪坑里必不会伤他。”欧阳四爷放声大笑。看这位心情好,石管事忽诚恳道,“四爷,奴才讨个嫌。您上回说瞧不上我们亲家老爷抢人家功劳。其实亲家老爷是给足了钱的。”
欧阳四爷登时黑了脸。“抢功之前给的之后给的?”
“奴才哪儿知道。”
“彼时他们只十七八岁。必定抢功之后给的。”
石管事嘀咕道:“那也没法子。世道本来不讲理。给钱总比不给强。”
欧阳四爷嗤道:“同是两坨粪,还要比哪坨更臭些?”
石管事扑哧笑了,看了欧阳四爷半日,讥诮道:“令祖父一方大员、威震边关,还能愁个亲戚的朋友?想必有权势相逼吧。那不也是一坨粪么?你真敢让他陷进粪坑里?不过是瞧我们亲家老爷官帽子低些罢了。”乃摆摆手一径溜达走。
欧阳四爷面沉似水,眼珠子轻轻转动。
欧阳家几个爷们商议着,不论“世子”是哪家的,多半暂住长安。京中正在春闱。他既离开,总不能白白闲过这些日子。长安的名流大儒多。最先抓到的那只信鸽伤得不厉害,已能扑腾翅膀了。
两名斥候遂带着鸽子快马奔去长安,寻个偏僻小客栈藏着。耳听梆子敲打三更,年轻斥候留下看守屋子,老斥候带着鸽子跳窗而出。鸽子腿上绑了盘细麻绳,夜色遮掩看不出,乃轻轻放出鸽子。鸽子猛的蹿上了天。虽说伤着飞不快,老斥候压根赶不上。好在斥候也不是想追它,只看鸽子盘旋几圈儿,挣扎着朝一个方向扎。绳子牵着呢,扎不动。鸽子一气之下落了下来,不飞了。老斥候便带着它朝那个方向跑了两条街,喂些吃的再放一次。第二次没飞走后,鸽子愈发恼火,不肯飞第三次。
之后两天夜里,老斥候依样画葫芦又玩了两次和三次,鸽子终于落在了一户人家屋脊上、想往里去。
这户人家乃是长安的大药材商。稍加打探便可知道,他们府里二月来了位客人王公子,行二,从京城来游玩的。衣衫锦绣,容貌俊俏。已经结识了长安城中不少名流。窥得其容貌后,老斥候欢欢喜喜带着鸽子回去了——他打下来的鸽子,就没打算还给人家。年轻斥候则留在长安。
再过几日,王子腾辞别欧阳老帅去下一处巡视。石管事说既然书信送到,奴才就回南边复命去了。欧阳四爷寻思着这货花花肠子实在多,是个人才,便托他多留几日。石管事蝎蝎螫螫不想答应,欧阳四爷干脆托了王子腾。石管事还能说什么?只得老实呆着。
王子腾离开当日,南郊农舍又有鸽子飞出。这回欧阳家没管。
从长安过来的路途可不短。这日,年轻斥候快马赶回兵营:那位王二公子说要去别处游玩,业已启程投北边而来。
欧阳老头捋须一笑,当即喊假三郎过来,正色道:“你年纪也不小了,跟着老夫这些日子已识得进退分寸。军营之中,不去下头摔打是成不了器的。你明儿便先到底下去,不许说自己姓欧阳,从寻常士卒做起。”乃含笑道,“你大伯只花了半年已做到百夫长,你二伯七个月,你大哥十个月。且看看你的本事。”
假三郎当即叩谢伯祖父栽培,道:“侄孙不敢比二位伯父,比兄长想必能略快上个把月。”老欧阳哈哈大笑。
假三郎遂又去了一趟赌坊。此地乃是欧阳家的大本营,他们推测,也只从中军大帐往底下去罢了。
做梦都没想到,第二天领路的兵士直领着他走到天黑,寻个驿站投宿。假三郎惊问还有多远。那兵士道:“早呢,还得七八天的路程。大将军当年也在那儿呆过半年,老元帅倒真器重你。”假三郎呆如木鸡、束手无措。遂一宿难眠,天明后还是老实上路——主子自然有办法。
另一头,欧阳四爷拉着石管事,带上几个心腹亲兵,也鬼鬼祟祟上了路。从长安过来的大路就只那条。半道上开个岔、将人引去别处的经验,石管事充足得很。牛粪马粪人粪也都齐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