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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讲到这里,已尽尾声。
恕林浅意脑袋瓜子转不过弯,她当真没想出来,雪姨娘打算豁出性命和连盛合作,究竟所求什么,为报杀亲之仇,还是为她的小黑讨回公道?
都不是。
林浅意相信自己的直觉和判断,不是她对雪姨娘有偏见,实在是雪姨娘是那人送上门的礼物,疯子送的礼物,不是另一个疯子,是什么。
林浅意没研究过心理学,也略知皮毛,若她猜测的不差,黑衣人是雪姨娘的人生导师,多年教导,雪姨娘的心理要么变态,要么扭曲。
总之,雪姨娘已丧失正常的三观,她整个人活在黑暗里。
疯子,利用好,便效果显著。一旦,疯子生出私心杂念,带来的结果,可能是摧毁性的。可见,利用疯子,要把握这分寸,也是一门学问,一种技巧。
林浅意有自知之明,她做不到,她觉得难于登天的事情,连盛却做得轻松。
雪姨娘没有直面回答林浅意的问题,而是又执拗地问了一遍,“少夫人,你觉得我这条骨头项链如何,你喜欢吗?”
这话怎么接,林浅意直觉,处处是陷阱。
连盛捏了捏林浅意的手心,这家伙坏的很,雪姨娘在说正事儿,他倒好,撑着一张又冷又臭的死鱼脸,私下小动作不断。一会儿挠她的手心,一会儿捏她的手指甲,她好想问一句:我的手,极好玩吗?
“浅意,你若是喜欢雪姨娘这样式的骨头项链,我也亲手为你做。”
连盛忽然开口插一句嘴。
林浅意禁不住身体抖了一抖,戴一条骨头项链,还是狗骨头做的项链,只是想一想,浑身不舒坦,瘆得慌啊。
“我不喜欢。”林浅意话锋一转,“不过,就算我说喜欢,而且就喜欢雪姨娘手里的这条骨头项链,雪姨娘会舍得忍痛割爱吗?”
雪姨娘眼里的杀意,眨现眨消,变化速度之快,令人心惊。
不过,林浅意感觉到了,连盛也瞧见了。
雪姨娘迅速戴回骨头项链,放在贴身里衣内,生怕林浅意突然起意,抢了她的珍宝。
林浅意有连大将军撑腰,这势不仗,就是她蠢傻了。
她傻吗,她蠢吗,不不不,她聪慧着呢。
“一条平平无奇的骨头项链罢了,有什么出奇。我是将军府少夫人,得婆母疼爱,夫君宠爱,什么好东西没见识过,又不是眼皮子浅的,自是不稀罕。”
“雪姨娘莫藏了!”
林浅意摆足姿态,一会儿妒忌,一会儿傲娇,让她演绎的活灵活现。万幸雪姨娘在男女情事上,经验欠缺,这才没有看出来,林浅意和连大将军合起伙来演戏,五分烟雾弹,五分真相。
“我曾听过一个离奇但真实的故事,与雪姨娘共赏。我这个人一向不喜欠别人的人情,还喜好说大实话,雪姨娘你讲的故事不怎么样,且看我的回礼吧,定让你大开眼界,啧啧称叹”连讲故事,林浅意都要和她攀比,雪姨娘一时都不知如何接话了。
好在,林浅意根本不在意雪姨娘接话,“有一位姑娘,她心悦自己的堂叔,堂叔明明也心悦她,却不敢大胆回应。后来,堂叔死了,这位姑娘伤心欲绝,她偷盗堂叔的尸体,挖出一截胸骨,串成项链,日夜佩戴。”
“因为,部落里的巫女告诉这位姑娘,只要她活到六十岁,且日夜佩戴心上人的胸骨,以身暖骨,他们将在来世受天神指引寻到彼此,再续情缘。”
林浅意说完,回捏连盛的手指,迎上雪姨娘的目光,坦荡到绝对想不到她是临时起意的胡扯。
她不怕连盛揭穿,他们是一张床榻上的同盟,这种过河拆桥,于他无利的蠢事,他不会做。她一顿胡扯,如果连盛为她作证,圆一圆她说的谎,那么,雪姨娘就会从信了五分,将变成付诸行动。
“我在北疆时曾剿灭过一个部落”连盛没多说,三两句敷衍而过,“浅意,挖人胸骨这等惊世骇俗之事,是否真正存在,我也是听说,并未亲眼见过。以后,莫再提说,不可给将军府招惹祸端。”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林浅意故意讲这个故事,摆明了居心不良,可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雪姨娘心里清楚,却心甘情愿沉浸在林浅意的故事里。
说来,雪姨娘之所以生出这样的灵感,一是她觉得骨头项链,只有一块骨头,怪单调的。二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必须得贴身戴着,与她日夜相伴,和她融为一体,最后将成为她身体的一部分。
雪姨娘的手,抚上骨头项链,她的眼里滋生一抹怪异的色彩。
林浅意不以为然,摆明了油盐不进连盛的警告,她撇了撇嘴,“这有什么打紧,回头我就以这故事为原型,编写一出戏文,指定火。再加工成好几种版本的话本子,指定更火。”
“我倒不稀罕扬名立万,只期许银子赚的盆满锅满,我好闲来无事就数银子,享受数银子数到手抽筋的快乐。”
林浅意的眼睛,散发亮晶晶的光,仿佛已看见金山银山,就等她扛起锄头,肆意挖宝了。“将军安心,我会给你分红,定不会让你白讲一回故事,占你便宜”
话题,完全被林浅意以一己之力,带偏了,简直偏的没边没际。
“林浅意?”连盛喊了一声,明明冷着脸色,却感受不到半分冷意。
林浅意站起身,脸不红心不跳,当着雪姨娘的面,坐在连盛的腿上,窝进他的怀里,挑衅地说,“我对雪姨娘你的过往,不怎么感兴趣,也生不出同情心。谁知道,你是不是存了旁的心思,借讲故事之名目,行勾引将军之事”
“雪姨娘既已讲完故事,还赖在这里做甚?该不会想请将军送你回院子,然后你再使手段留宿将军。哼,将军有我侍奉,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林浅意双手搂住连盛的脖颈,脸几乎快要贴上他的脸,堂而皇之宣示主权,“雪姨娘若无事,就请回吧,我还要和将军讨论如何写话本子”
“雪姨娘懂不懂,夫妻写的那种话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