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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中的雪刮过肌肤留下一道红红的印子,带来阵阵刺痛感。
赵靖瑄没有说话,只静默地望着站着,身后是狂卷的风雪,就像他乱糟糟的心绪。
等待的过程是焦躁的,以往美好的记忆好似都在风雪中一点点被消磨了。而内心深处本该柔软的那部分,正摇摇欲坠,换成了坚冰一般坚韧,她的面色也渐渐出现了龟裂,越发凝重。
好似为了印证她的心声被上苍听到一般,落雪越下越大,片刻后,她的发丝和衣裳都落满了雪花。
赵靖瑄伸手拉起她的兜帽,遮住她意味不明的眼眸,里头凝着幽怨,和轻微的厌恶。
视线被遮住,前进的脚步也被阻拦了,抬起的手从袖中伸出,刺骨的寒风裹挟而过,还没碰到兜帽,手心便被一只温热的大掌包裹住。
她瞧不见,只感觉五指被紧紧攥着,衣料光滑的触感落在掌心中,竟比寒风还要冷上几分。
从缝隙中灌入的风雪毫不留情地吹落了兜帽,她轻颤着张开眼,望见手掌被握在眼前人的手心里,正捂着他的心口上。
冰冷的声音和着风声传入耳中,“我很想你,阿莞。”
这句话承载了他几月来的思念,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心斟酌过后才吐出的。
眼前是曾日思夜想的面容,掌心下是他跳动着的心脏,每跳一下,她的心也跟着跳一下。
感受着他激烈的心跳声,指腹渐渐发热,细长的指尖不由自主地蜷缩起来。
手中忽而被塞入一个物件,冰凉的触感瞬间唤醒她的神思,低头望去,只见是一枚血红色的玉玦。
它就这样静静地躺在她的手心里,彻骨的凉滲透进她温热的心窝,带起阵阵颤栗。
他将她的玉玦寻了回来,交还给她,摸着那块失去光泽的玉玦,通体发着妖冶的红光,落在眼里格外地刺眼。
犹豫不决时,掌心的温度提醒她,就连玉玦都变了,拥有七情六欲的他们又如何还能像从前那般,更何况她还经历了残酷无情的宫变。
动摇的心又再次筑起了坚硬的冰墙,眼眸的柔情慢慢褪去,她把玉玦塞于他的衣襟里,缓缓抬起头。
眉头落了几片雪花,轻眨眼眸,融化在她睫毛上的积雪滴落,正要抬起手拭去,眉眼处被柔软的指腹覆上。
“这玉玦本就是阿莞的,既寻回来了,便不要再丢了,包括我。”
“不要别走,留在这儿。”
指尖下移,滑过细腻凉凉的肌肤,从鼻尖滑到唇瓣,最后捏住她的下颌。
忽地,又俯身凑近,喷洒在她脸颊的呼吸滚烫,吓得她猛然偏过头。
那道将将落下的吻印在了白皙的脖颈,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还未等到她推开,那道热感便移开了。
谢宁莞咬紧唇瓣,合起眼眸微微喘息,胸腔里那颗心还在不停地狂躁着,方才那魅惑心神的眸子仍还游荡在脑海中,迟迟不散。
大力晃了晃脑袋才将方才的窘迫赶出脑海,可随之袭来的是痛苦不堪的回忆,那堆积在心尖上的痛蔓延开来,顺着气息翻涌而上,急切地闯入脑海。
而嘴里不知为何尝到了苦涩的滋味,逐渐在嘴里溢开,把那些想要说出口的话都堵在嘴边。
茫茫的白雾弥漫在眼前,透过点点的光斑,谢宁莞瞧见赵靖瑄猩红的眼眸,一阵风飘过,带着熟悉的声音落在耳畔。
“阿莞说过,此生会不离不弃。”
“就当是为了我,阿莞与燕王府断了吧。”
两句恳求的话声声入耳。
赵靖瑄察觉出谢宁莞的抵触,可他不能就这样轻易放她走,哪怕是用了囚禁的手段,他也要留下她。
只是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他不想叫她恨他,遂用了最卑微的法子。
为了留住她,让她心疼怜悯自己,他愿意放下所有尊严,而谢宁莞确实被骗住了,她那好不容易铸就起来的坚硬在他的哀声中正一点点溃散。
然而,赵靖瑄却变本加厉,在她天人交战时,将她打横抱起大步往寝殿走去。
殿门被粗暴地推开,待她反应过来时,已然被放置在了柔软的床榻上,殿内燃着火红的银炭,身子渐渐暖和起来,被冻住的脑子也清醒过来。
她一骨碌从床榻上翻身坐起,发髻上的珠钗叮当作响,与火星子发出的啪啪声融为一体,在四周响起。
赵靖瑄解开斗篷,双眼紧锁床榻上的女子,那如火一般红艳的床榻与她身上那一身王妃规格的衣裙相冲。
随手捞起一件雪白的外衫,三两步走到她的面前,不由分说地解她的腰带,只拉扯开一点,手上的动作就被摁住了。
“你要做什么?”
谢宁莞惊恐地望着他,五指掐着他的手背,力道不受控制地加深。
不消片刻,手背上便落下了几道指甲血印子,可赵靖瑄不在意,依旧扯着她的腰带。
“这身衣裳不适合阿莞。”
听到他的话,她错愕了一瞬,余光瞥见铜镜中那道身影。
身上靛蓝色的衣裙与红艳艳的帐子一同落入眼中,还有赵靖瑄手上的那件白得发光的衫子,被渐渐沾上温热的鲜血。
低头望去,果真见到她的手上沾了些血丝,她惊得收回了手,就在这时,身上的外袍随之被解下,然后又被毫不留情地丢弃在地面。
从火盆子迸出的炭屑飘到衣袍上,偏偏这又是上等的蜀锦料子,只要沾上一点灰便再难洗净,可赵靖瑄巴不得这套衣裙再不出现于他眼前。
他抬起手一扬,把带着血腥味的衣袍盖在谢宁莞的身上,他的一举一动都像是在给谢宁莞打上他的烙印。
可最后,他还是没留住她。
谢宁莞走后,他握紧碎裂了的玉玦,鲜血从拳头的缝隙中溢出,滴落在雪地上,那血点就像是一朵朵鲜艳的花骨朵一般,美得触目惊心。
他仿佛感觉不到一点疼痛,指尖还在不断地收紧,那力道大得好似要将玉玦碾个粉碎。
已然有些红色的粉末自缝隙中流出,和着血一起掉落在雪地里。
物是人非,这区区四字却能囊括他当下的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