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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返校园,她意气风发、正是当红,而何欣宇,不过是个默默无闻的大学生罢了。
应对完一堆围着她的奉承者后,杜念慈回到宿舍,挑衅的眼神直直戳向何欣宇,再没半分往日的柔和。
何欣宇本来也想不明白,如果想讨“创作才女”这个名头,悦声让旗下创作人作几曲给她不就是了,为什么偏要扯上她?
很快杜念慈就回答了她的问题——悦声创作人做出来的曲子已经很成熟了,那水准怎么也不像一个在校大学生能达到的;其次,那些都是她要巴结的对象,怎么能给人家留下坏印象呢?最后,何欣宇想可能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杜念慈说她喜欢的男生一直很欣赏何欣宇作的词曲。
杜念慈有喜欢的男生?何欣宇是真不知道。她要读书要兼职,每天忙到飞起,更要烦恼如何安排那点微薄的生活费,实在没有多余的心思关心宿舍八卦。
冷哼一声,何欣宇直直看向她带了美瞳的眼睛:“说白了,你就是嫉妒。”
杜念慈先是眼神一凝、面上隐有阴翳,但旋即讥讽一笑:“那又怎么样,现在你拿我一点办法都没有,不是吗?”
即便何欣宇也不知未来会是何光景,但她的倔强不允许她在这个得志小人面前露一丝的怯!盯着她用了半桶bb霜的脸,她忽然恶劣地笑了:“是,任我再怎么气愤,现在的我也什么都做不了。可那不代表永远都做不了啊。我才十九岁,你等着,老女人!”
杜念慈最恨别人说道她的年龄了!回忆起因年纪渐长、前途渺茫而失眠的无数个漫漫长夜,联想到满屏夸赞中夹着一句刺眼的“做女团,这年纪过大了吧”,她一听到那声“老女人”,就像一条被敌人盯上战利品的狼一般,目露凶光,抬手就要甩个耳光教训何欣宇:“你!”
不过想想刚才那群人拍马屁的蠢样儿,杜念慈心里顿时被熨平了:“哼,现在的你也只能逞逞口舌之快罢了!”说完,便甩头离去。
把杜气走后,何欣宇去问鹭菲才知道,杜念慈喜欢的男生叫车峻恒,是个富二代。父亲是做房地产生意的大佬,母亲是京圈名媛,而他本人颇有音乐天分,十七岁时便跳级、被清泓破格录取。
“学校里面估计就你俩变态最嫩了。”陈鹭菲这么说道。今年,小何欣宇一岁的他早早修完了学业,说是要出国深造了。
“哼。那女人还喜欢上比自己小四岁的嫩草来了。”何欣宇嘲讽道,随后也就将这个名字抛之脑后,不知道未来竟会与他有那样的交集。
从大二的暑假开始,何欣宇就到各大唱片公司实习,做音乐制作人。确实学到了不少东西,碰到了死贵死贵的设备,赚了不少钱、自付了学费和生活费,但失去的更多。
大二大三这两年里,何欣宇在国内知名的昭明唱片公司里兼职,写下不少歌,其中不乏大热曲《雨季》、《你听》、《九月》,但却没有一首能在创作一栏标上她的名字,取而代之的是“森夏”二字。
森夏原名夏入霖,“森夏”二字取夏日林木葳蕤清新之意,是昭明近年来力捧的青年男歌手。他长相俊美,声音澄澈,就是缺乏创作才能。在创作才子人设吸睛的当下,为了给他的事业添把火,盗取别人用心血写下的歌似乎成了理所当然,而何欣宇,很不幸写出了最适合他温柔男友形象的歌,成了他的枪手。
明明难过得要死,她还是要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写着创作理念给那个男的背,以免他回答记者问题时露出破绽。当泪滴在纸上、晕开了墨迹时,何欣宇分明看到自己的梦想失去了光泽。
而他,明明做着不道德的剽窃活计,却高傲得如同中世纪的贵族,在接过何欣宇的手稿时恨不得用鼻孔对着她。
“你也别用这么幽怨的眼神看我,没有我,也会有其他人。”森夏这样对她说,走时施舍了她一个悲天悯人的眼神。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这句话还真被他说对了。年轻气盛的何欣宇最终离开了昭明,不服输地去了其他公司,然而,这个圈子给新人的机会从来都很少,她的歌不是被歌手盗来给自己标榜“创作人才”,就是创作部的上司据为己有。
大四那年,何欣宇进进出出过三家公司,最后因不愿屈服而找不到工作。这不,就两个月前,何欣宇交完地下室的房租后,用仅剩的三百一十六块钱吃了一个多月的泡面。
七月份的天气,变态的热,在床上挺尸都能流下三升汗水,但何欣宇实在没那个钱交空调费。而妹妹也迈入了高三,作为美术特长生的她不仅要交学费、要补习,更要付颜料、画布等开销。
初中以后,便都是姑姑在养育她们,如今她是挣钱的年纪了,该接过养育妹妹的担子,不能再给姑姑添麻烦了。二十一岁这年,何欣宇终于认清了现实——她需要钱。
何欣宇找了份钢琴私教的工作,但收入不稳定,且相较之于帝都的物价,她买个饭都恨不得把一个硬币掰成俩,更别提负担起妹妹了。
看着飞蹿进床底的蟑螂,听着“吱吱”的老鼠叫,何欣宇有气无力地扒拉着泡面,吃着吃着,泪水掉进了面汤里。不错,流下来的泪自己喝回去,不浪费水资源;真好,泪水是咸的,还少放两粒盐。
不知是不是她太坚强了,将过往所有的委屈都憋在了肚子里,如今一开闸门,这些便都化作泪涛涛而下。越抹越多,越多越抹,最终何欣宇任泪水肆虐。
盯着惨白的灯光和密不透风的四周,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能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