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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溪在外头等着,思竹不知怎的也赶了过来。
“如何?”思竹面色酡红,身上且带着酒气,“殿下说请了御医,御医怎么说?”
“太医和殿下都在厢房里,只是不让我进去。”青溪解释道,只是对着哥哥,忍不住露出些委屈。
思竹闻言眉头紧锁,犹豫片刻便直接去叩门:“是我,林思竹。”
门里闻言打开一个缝儿,杉叶刻意压低的声音便传出来:“大公子莫急,侯爷无事。殿下即刻便出来了。”
说罢,门又关上了。
思竹也被堵回来,在外头等候已久的林府诸人便有些躁动。说到底,这是在侯府之内,家主身体抱恙,亲子女想去看一眼却被太子的人拦住。实在是很难不叫人多想。
思竹与太子是至交好友,自是信得过他的,当下只沉思片刻,回首对众人道:“既然殿下说侯爷无事,那也不需得这么多人伺候了。依我看,就留下一个伶俐的丫头、一个麻利些的仆使即可。知雍,劳你再去同府卫说,侯爷现已无事,一切如常。”
思竹日日跟在侯爷身边,已在府中很有些威望,众人听他一一吩咐,便都无有他议。只余青溪不明所以地站在原地,等人都离开了,她忙问:“哥哥,这是怎么回事?我都糊涂了。”
“无事。”太子殿下此时才从里头推门出来,神色不见有异,“侯爷确是醉酒了,方才得了太医诊治,吐出好些秽物,又有些虚弱,是以刚刚又睡着了。”
青溪心中不解,仍要往里进:“我看看父亲。”
“不妥。”太子又挡在她跟前,“侯爷弄脏了衣物,杉叶正帮侯爷更衣。”
这才多久不见,太子比她记忆里好似高大许多,只往她跟前一站,便将视野全遮了去。
青溪这下当真有些恼了,只好求助:“哥哥!”
思竹也皱着眉,直视太子,道:“我要进去。”
“好。”太子并不在意他的失礼,只让出个身位,好让思竹进去。
眼瞧着哥哥进了厢房,青溪又无奈又气恼,本还想说,但董妈妈还在一旁轻轻扯着她的袖袍,叫她只得放弃,退到一旁候着。
思竹倒进去得不久,转个身的功夫出来了,安抚她道:“父亲已更衣过了,你进去看看吧。”
说着他又看向太子:“前头还要许多事,殿下和我也该速速回去了。”
太子点头,本想再与青溪说话,可青溪却看也不看他一眼。他无奈,看向思竹,也是无奈,只得等杉叶出来,三人一起离开了。
待他们走远了些,青溪方才转身进了厢房。
侯爷与方才相比,确然换了一身衣袍,只是面色依然惨白,瞧着无甚起色。
“方才太医看过,可否告知我,家父现在如何?可要开什么方子、煮什么汤药,或是注意些什么?”青溪轻声询问仍在旁守着的太医。
“回小姐的话,侯爷无非就是喝酒喝得急了,加之旧伤时曾留下病根,这才一时晕了过去。方才用了些安神好眠的法子,侯爷此时且是安睡着,至多明早,便会醒来了。”太医神色轻松,答话也不见犹豫,“大公子已看过了方子,方才出去一并拿走了;至于旁的,也就是侯爷近日要忌口,饮食清淡些,多加休息,也就好了。”
青溪点头,虽对刚刚诸事怀有疑虑,但心头的焦躁不安已去了大半。
宴席散去,林夫人也赶了过来。林夫人一看过侯爷的神色后,便不肯离去,非要守夜陪着,思竹、青溪劝不动,只好跟着留下。可林思竹后来在宴席上独自待客,喝得亦是不少,林夫人心疼他,硬催着他先去歇下。
林思竹大约是放不下,歇了半夜便过来要替他们,劝道:“母亲、清儿,我来时已吩咐过府里,今日不待客;现下这里有我,你们也回房休息会吧。”
林夫人困倦至极,仍先叫人送了青溪回房休憩,又给太医安置了间客房。而她自己却只是叫人收拾了隔壁厢房,打算凑合一晚。思竹劝她,她也不肯听,只道是这样待侯爷醒来时,她便好立刻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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