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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座那几位长辈自然都看在眼里。林侯爷看一家和睦团圆,心情也是甚好,主动向林夫人温柔道:“修宜,你让孩子们自己玩吧。”
林夫人有些别扭,好似贪玩的孩子被人发现了一般,辩解道:“我是瞧清儿想得苦恼,这才说几句。”
老太太早看了一会热闹了,这会只笑道:“这劳什子有这般难么?”
小姑妈心中早都生了好奇心,忙开口讨要道:“可不是!看你们都折腾好一会儿了,还没解开?拿来我瞧瞧!”
青溪闻言,下意识看了二婶一眼,见二婶无甚反应,这才不情不愿地将九连环递给了小姑妈。
小姑妈拿到手上左右翻看了一阵、又摆弄几轮,那老太太和二叔也跟着在旁边瞧,三人三双眼睛盯着盯了好一会儿,却还是不得法。小姑妈苦恼着,本还想再多试几次,但抬眼见青溪眼巴巴等着,只好又还给她:“我瞧着不难,不过是要多费些时间罢了。”
二叔直笑:“解不开便是解不开,哪还这么多话了!”
小姑妈有些不好意思,但嘴上还是跟二叔辩驳了几句。青溪懒得听他们老大不小地拌嘴,拿着九连环便欢天喜地回去继续解,这下,也不嫌思竹多话了。
众人各得其乐,倒是一团和气。
到了晚些时候,后厨来人道是晚膳已备好,林夫人便赶紧张罗着叫一屋子人落座用膳。这时总是二叔最是精神的时候,他今儿也是带了好些东西来,时不时跑去后厨吩咐一通。等着上菜时,二叔便开始一道又一道地介绍起来,说到用心独到之处更是赞叹不绝。众人听他如此细数过,看这桌菜也觉得分外不同些,再尝几口,果然觉得这味道确实与平常所食要好出许多。
酒足饭饱过,人都有些惫懒,众人也只有一搭没一搭闲聊着。二叔觉着无聊,又说要推牌九,这正合了老太太的心意,着人去拿来招呼上,正是凑了老太太、二叔、林夫人、小姑妈四人一起,其余人围着看热闹。
青溪不懂这个,看了会便觉得无聊,虽坐在林夫人身边,却时不时望一眼那窗户纸透出的微光。不知不觉间,天空渐渐暗下,窗户外只剩下沉沉的黑色。仆使们在房内陆续掌了灯,屋子里灯火透亮,人声、茶盏声、来往走动的脚步声,又夹杂着牌九触碰的脆响,青溪沉浸其中,忽地心中生出些别样的暖意。
她不由心神松散,倦倦倚在林夫人的肩头。
正是这时候,外头忽而传来一阵噼啪炸响,众人皆是一惊。林侯爷立时起身,正要使人去问,却见守门的仆使不知何时已大开了门扉,外头入眼的远处,一仗高的烟花架正绚烂地盛放着,五色相辉,在黑夜里夺目而璀璨。
众人都被眼前突然的美景吸引住,一时除了惊叹声无人再说其它,只有侯爷赞赏之余,向身旁人问道:“这是谁准备的?”
“是霍管事备下的。”那仆使答。
青溪听了,玩心便起,拉着哥哥便想去寻霍知雍,正走到门外几步,就撞见霍知雍领着人带着一筐东西过来。青溪笑挡着他的去路:“好嘛!什么时候藏了这样的惊喜,也不告诉我们!”
霍知雍只笑:“我还准备了些,地老鼠、花筒什么的都有,你来挑挑?”
思竹大笑:“她可不敢玩这些,顶多就是看看热闹。”
霍知雍神色黯淡下来,有些后悔:“我光顾着惊喜,倒忘了问。”
青溪忙哄他:“没事儿!我虽然不敢自己玩,可我爱看呢!那烟花架子也是再好不过的了!父亲瞧了高兴得很,定是要夸你的!”说着话,她又和思竹前后将霍知雍一起领回了屋里。此时那烟花架已将要燃尽了。
众人对这一安排皆是赞不绝口,林侯爷自然是高兴,当下想要赏霍知雍,可又想起他似乎不缺什么,想了会方道:“左右现下我闲着,你陪我一起去羽依那坐坐吧。”
这话出来屋子里先是一静,不过终究没人多说什么。霍知雍也是微愣,竟先是看了一眼青溪的神情,方才回过神来应下。
青溪也不知该作何表情,只好借着哥哥的身形档去霍知雍的视线。待他们离开了,才回到林夫人身边的座位坐下,好似听到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