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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夫人没料到这反应，讪讪道：“那、那多劳江嬷嬷带路了。”
江嬷嬷大约是觉察到了林夫人的心情，便转而提起从前青溪在宫中生活时的趣事，青溪十分配合，一来一去间，也叫林夫人的尴尬淡去了。
江嬷嬷领她们在仁寿宫里走着，却没领去正殿，倒是走去小路，绕去了后头一间偏殿。走进去，太后正穿着常服，倚靠在榻边，闲闲逗弄着一只关在笼中的红羽金冠的鸟儿，却是不太有兴致的样子。
见她们来了，太后方露了笑脸，放下手中的鸟笼，坐起身来：“总算来了，皇后那宫宴是安排了什么？竟要这样久？”
林夫人大约是没想到太后如此随意，愣了一下方才赶紧行礼，如实回答。
太后听了皇贵妃在皇后主持的宫宴上大出风头的事，只抿了抿嘴，又和颜悦色地关怀了林侯爷和林夫人的近况，甚至还问起了林府那位太夫人。
“燕京城里都说，这林侯爷不光是国家栋梁，在家亦是孝子。因为众人都晓得，你们家这位太夫人虽只是宁西侯的伯母，宁西侯府上下却对她恭敬有加，旁人家的子女待生母也不过如此。”太后赐了茶，好似闲聊一般同林夫人说起，“不过我看，宁西侯常年在外，这份名声挣下来，还是你的辛苦最多。”
林夫人闻言顿时面露骄傲之色，答曰：“太后娘娘过誉了，侍奉亲长本是分内之事。”
太后赞赏地点点头，又道：“你有此心甚好。我听闻你家太夫人平日里也是个喜欢花草的，正巧我这新进了些冬日里好开花的草木，你且去瞧一瞧，挑些你家太夫人中意的，能培植的便移去、不能培植的便折些插在花瓶里回去摆着也好。也算是我嘉奖你的这份不易。”
林夫人闻言大喜，立即起身谢恩，只留了青溪一个眼神，便要跟着江嬷嬷去后头院子里看那些花草。江嬷嬷自然也晓得太后的心意，离开时便将旁的人全都遣走了。
等屋子里只余下太后与青溪，青溪方才起身走近太后跟前，眨巴着眼笑道：“太后奶奶也太舍得了些。”
太后拉着青溪挨着自己坐下，端详了她好一会儿，眼后的皱纹因着藏不住的笑意而加深：“我若不舍得，怎么给你撑腰？”
青溪只觉心头暖融融的，不由依偎着身旁这位老太太。
“妮子，与我说说，这些时日你和思竹在府里过得可还好吗？”
“哥哥过得好呀！总算遂了他的心意，日日能跟在父亲身边，还能学那些兵法。”青溪下意识又复从前那样的小孩子语气，“我嘛，我也好，可以看话本、可以出府……”
太后握着她的手，轻轻捏着：“可有什么不顺心的么？”
青溪沉默片刻，左思右想不知如何开口，只好道：“算不上不顺心，只是觉得有些事情跟我以为的，好像有些不太一样。我也不知道，到底要怎样才对、怎样才好。”
“你且说说看。”
“我从前听说，父亲和母亲是年少相识，成亲后都是母亲当家，父亲在外许多年，也只纳了一位施姨娘。”青溪坐直了些，斟酌着，缓缓道，“那时候，我也跟着旁人以为，这是人人艳羡的好姻缘。可、可到了父亲去姨娘那里的时候，我瞧母亲的样子，竟觉得，她与宫里许多人，其实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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