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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明翰乃是朝堂重臣，关在地牢最里边。萧言拎着食盒被狱长领着往地牢深处走，郭恒提前买通了狱卒，但他身上仍带了珠宝财物，送予一路的狱卒们。
“这边就是，夫人您请。”狱长收了好处，便爽快地领着其他看守的狱卒出去了。
地牢深处只关押了王明翰一人，其余犯人皆因官职不够高，关在了离此处很远的地方。地牢不似想象中阴暗潮湿，高处开一小窗，阳光能透进来，地牢中显是被打扫过，干净利落，可萧言还是看得心疼得难以呼吸。角落有一方小榻，王明翰便躺在榻上，神态安详，好似睡着了。
“明翰。”萧言一开口，便嗓音嘶哑，眼泪扑簌簌掉了下来。
王明翰睁开眼，见到萧言，怔愣了片刻，旋即笑了，黑宝石般的眼眸熠熠生辉，好似萧言的到来把这间阴暗的牢房都点亮了一般。
“主母！”王明翰叫他。
萧言把食盒放下，便奔过去，把方坐起身的王明翰扑了个正着。
“明翰……”萧言哽咽着道，“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啊。”
“主母，你……”王明翰话未说完便被萧言堵住了嘴。
王明翰被如此主动的萧言弄得脑子发懵，瞪大了眼盯着近在咫尺簇簇颤动的眼睫，手一时僵住，不知该往哪放。
萧言泪水落到王明翰脸上，冰凉的湿意终是令王明翰回过神。
“主……母……”王明翰推开他。
萧言被王明翰推开，眼眸中露出迷茫之色。
“主母这般热情，若不是在狱中，我腿又受了伤，定不轻饶你。”王明翰似笑非笑道。
这话有些口不择言了，话一出口王明翰便后悔了。
谁料想萧言却咬了咬唇，嗫嚅道，“任你处置。”
这情状任谁能忍住？！
王明翰呢喃道，“主母，你爱不爱我？”
不等萧言答话，王明翰又自顾自道，“我知晓，主母定是爱极了我。”
他本便没指望萧言回应自己，只要他对自己有一点点喜爱，哪怕混杂了许多疼爱、怜爱在其中，他也不在乎了。
王明翰不曾想到的是，或许是即将生离死别带给了萧言勇气，他竟听得萧言轻声道：
“是，爱你，爱极了你。”
王明翰霎时呼吸急促，只恨此刻在狱中。可心中又想，如若非是在狱中，他能等来萧言的心意否？
“莫再唤我主母……”萧言小声道，手自怀里摸出一张信笺，其上盖着王笠风的印鉴，他把休书举至王明翰眼前，“你父亲走前已予了我休书，我明日便去递交大理寺。”
萧言咬了咬唇，又红着眼眶道，“我戴了你的铃铛，便是你的人。黄泉路上，我孑然一身，陪你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