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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你就不肯好好听话呢？嗯？”
温亭挽缄默不语，撇开眼，不看他，他哥现在充满这侵略性，一点也没了之前温柔的样子。
“你为什么就是什么都不肯说？你委屈你在乎你难受，你想法全憋在心里，你让我们能怎么办？你越来越大，爸爸妈妈包括我在内，我们也越来越忙，没人会闲下心天天去猜测你的想法如何如何。”
“第一次也是被我不小心才发现到的，那之后我盯了你一个学期，没发现任何异常你依旧整天嬉嬉笑笑，我才稍稍放下心来，你也始终没向我们表过态，我就只当那次是你心血来潮。再者没不久我上了初中，搬到了新校区，更不可能再天天盯着你了，你倒好，趁着这空隙让潘家瑞那小子帮着你瞒着我们，我也不跟他计较，他脑子笨，缺心眼，从小就是你说什么他信什么。”
“你还骗他说眼睛都好了？如果不是那次我给潘家瑞打了电话跟他说了事实，他把一切都告诉我，你还想瞒多久？瞒到你眼睛彻底废掉吗？”
温怀雨一股脑的说了一大通，温亭挽也忍不住了。
“那难道我说了就有什么用吗？你们能让它消失吗！一直让我等，我要等到什么时候去？我已经不止一次吓到过别人了，哥。你觉得是我受了委屈，其实不是，没人说过我胎记丑也没人说过吓人，可能只是他们当面不敢说，因为有时候不经意间他们做出的反应出卖了他们。哥你知道吗？最让我难过的是，我有次坐公交，看见一小孩长得可爱就去逗他，他却被我吓哭了，他妈妈还一个劲跟我道歉，可我一点都不想要她的道歉，他们越歉疚我就反而越难过，这会让我觉得这都是我的错！”
温怀雨呼吸一滞，他身体轻轻退去，潘家瑞当初也只是告诉他温亭挽是因为接连好几次吓到别人才戴上眼罩的，其余的，他一概不知。
他的弟弟从来没对任何人诉过他内心的痛楚，他的绝口不提是在维护他小小的自尊心。
对，温亭挽说的没错。
他和温恬只能尽量让温亭挽从小不受到言语上的伤害，可别人异样的目光，不自觉的条件反射，是他和温恬都不能控制的。
温怀雨动动嘴唇想安慰他，就看见温亭挽低着头，在那小声嘀咕。
房间很静，温怀雨什么都听得清。
“要是当初我没被生下来就好了……”
温怀雨难以置信的看着他，脑海中浮现出温恬的话，他弟弟的生命来之不易，所以他们都很珍惜。
大概是被隐藏许久的真相冲昏了头脑，亦或是被温亭挽消极的话语刺激到，安慰的话在唇边出口转化成责怪。
“温亭挽，你真的，太不懂事了。”
这句话犹如一颗炸弹在温亭挽空旷的内心投下。
温亭挽怒火中烧，蹭的站起了身，正视他哥跟他对峙，白皙的脖颈涨得通红，冲着他哥吼：“我不懂事？说到底，就是东西不长你们脸上你们当然无所谓了！”
吼完才惊觉自己说错了话，他明知哥哥和妈妈是世界上最疼他的人。
他赶紧补救，立即上前拉住他哥的手，呜咽着，脸上的神情慌乱，还没来得及道歉，那双细嫩的手就被无情的甩开，摇晃着垂落在身侧。
温怀雨几天以来拼命压抑着的情绪宛如未扭紧的瓦斯一般，一天天泄漏蔓延，直至充溢整个胸腔，被温亭挽啪的点燃火苗，轰的一声，瓦斯顷刻爆炸。
他耐心告罄，冲破临界点，终于爆发了。
“别叫我哥，我也不是你哥。”
“温亭挽，我们这么多年对你的好在你心里就是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