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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们走后那几日,祁府上下风平浪静一片祥和。
祁老太太的身子也一日比一日好,已经能自己下地走动了,不用丫鬟搀扶也能逛上两圈花园子。前阵子要静养,谢绝了几个来登门探望的,今儿都让请了来。有知府大人的太太、锦襄城第一富商何府的太太,还有顺国公的儿媳妇一等人,在亭子里相谈了好一会子,还吃了一小盘没有温过的果子,也没见咳。云玥觉得自己能离开祁府回郡源城的日子不远了,母亲也说等老太太稳住了,再一点一点透露婳妍的事让老太太慢慢适应。
碧滢小姨这几日往太太房子跑的勤,云玥碰上过两回。碧莲小姨在兄弟姐妹里排行最小,与母亲碧莲相差十多岁,只比云玥大六岁。虽生过孩子,但并无臃妇体态,再加上性格爽朗爱笑,初见面竟有些少女之态。看面相确是个有主心骨的,心直口快的,对云玥嘘寒问暖。杏巧说过,婳妍姑娘一向不喜这些面上的客套,过年过节的也不大参加祁家的聚会,碰上抹不开的碰面,也都是打个招呼就走开的,所以这两次碰面云玥倒是省了不少应承的事,点点头笑笑,找个借口就走开了。
云玥倒是多看了几眼小姨怀里的小侄子,虽没见过那位不被祁家认可的小姨父,但从这小婴儿水灵灵的大眼睛和俊朗的面相轮廓上看,也大概知道小姨为何能看上秦擎。这孩子很讨喜,也很有眼缘,一个劲儿地冲云玥笑,小胳膊还要抱抱的样子,很是惹人喜欢。如果不是顾忌装扮婳研一贯清冷疏远的性子,云玥定是要迎上去抱起来贴贴那宝贝软糯糯的小脸蛋的。
祁府一片祥和气息,欢声笑语家和事闲。那晚的噩梦早已忘得干净。
平静过了三五日,闲来无事,云玥这日也睡得早,突然咣当咚砰一阵子响声,乱哄哄的,云玥被吵醒。杏巧翻身打开窗户,外面尖叫声、杂乱的奔跑声、哭嚎声突地冲撞了进来。
杏巧被吓到灯都掉到了地上,赶紧跑过去踩了一脚灯芯子。刚要开门准备去看个究竟,守院门的小厮丫鬟们三步并两步急冲冲跑着,两条腿因为过急要被辫住似地,一边跑一边惊恐地喊:“杀人了!老太太房里……杀人了!”
“什么杀人了,谁……谁杀谁?”云玥胸口像被重锤突然重击一般,轰地一声。
小厮丫鬟们跪着,也被吓的不轻,含糊地说着:“说是秦小姑爷偷溜进了老太太房里……提的宰羊的刀……满屋子全……全是血……”
云玥披上披风往外冲,一路上各院门的人都往老太太院里跑。官府的人速度也快,已经有两队带刀官衙的人疾步进了院,再加上祁府自家的看家护卫,已经把老太太的院围了起来,整个祁府也被围了起来。
云玥被府衙的人挡在了院门外,大舅母的贴身丫鬟牡丹特地跑过来跟云玥说:“老爷太太让我告知姑娘,切莫进去。请姑娘装作受到惊吓,回房歇息。“
说完,给杏巧递了个眼色。
杏巧突然带哭腔地叫喊:“姑娘,婳妍姑娘你这是怎么了?快去请大夫!“
云玥赶忙装作晕倒,身子软滑,杏巧顺势扶住,招呼了几个丫鬟过来急匆匆把云玥从人群里抬了回去。
昨日里还明亮的弯月挂钩,漫天星斗,今儿个都被乌云遮蔽了,只看得见隐隐约约的影子,模糊的很。
回院关门,云玥忙问杏巧:“现在是什么时辰?“
杏巧答:“三更半”。
云玥一个没站稳,跌坐在椅子上,椅子跟着打颤。
“三更血光起,四时满门慌”,那个梦!婳妍是在给她托梦!
杏巧给云玥倒了杯茶,云玥没心思喝,让杏月去前院再打探情形。
杏巧过了好一会子才回来,把前后原委打听了个明白。
老太太没有事,出事的是碧滢小姨。
原来是前几日碧滢小姨和秦擎小两口不知因为何事拌嘴,碧滢抱着小少爷回来娘家,跟老太太多说了两句。老太太本就不待见秦姑爷,狠骂了好大一阵子。加上老太太身子大好了,也能抱孩子了,这几日就把碧滢和小少爷留下来住。秦姑爷每日都上门好言请碧滢回去,老太太不答应,骂秦姑爷窝囊废,吃祁府的喝祁府的,还不知道感恩。后来一日比一日骂的难听,把秦家祖宗八辈都骂了一通,那些话难听的都说不出口。骂狠了把让小厮们把秦姑爷撵出了院门,秦擎力气大,又是姑爷,小厮们也耐他不何。老太太自己出了院子,正碰上放牛的牛倌,老太太顺势夺了牛倌的鞭子,对着秦擎就是一顿猛抽,还说秦家一家都是下贱胚子。秦姑爷被抽的满地爬,后来跑了。
隔了一日,秦小姑爷偷偷回来了,不知在丫鬟的茶饭里什么时候下了药,守门的丫鬟小厮们都睡昏了过去,秦姑爷提着刀偷进了老太太的房里。本是奔着老太太去的。老太太一向睡里屋,碧滢小姨和孩子睡外屋。但昨日里阴错阳差地,碧滢小姨犯头疼,老太太就抱着孩子和碧滢换了床。没有孩子半夜扰,能让碧滢睡个好觉,怕半夜里吹风,碧滢还戴了老太太的抹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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