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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碧莲去了,留下个没爹没娘还吃奶的娃,叫秦长昭,在怀里抱着就穿上了孝服扎上了麻绳,着实可怜。
这日祁家各房太太都在正屋守着老太太,有丫头来报,说长昭小少爷不吃奶,什么法子都试了,就是不吃,哭个不停。怕扰到祁老太太,不敢抱来,想请各房太太们去瞧瞧。
大太太周氏、二太太于氏、还有祁碧莲都起身过去,云玥也跟着母亲去了,留下三太太叶氏和众人留守着老太太。
这几日忙着碧滢的葬礼,长昭小少爷一直让乳母和之前碧滢贴身的丫鬟带着,都在忙劲儿上也没多顾上这个孩子。虽说也听长昭哭过几次,但大家都在悲恸劲儿上,再加上婴儿哭也是正常之事,并未过于在意。
可这还没进院门,众人都觉得哭声不对。只听得哭声嘶哑断续,不是正常娃娃的哭声。娃儿的嗓子都哭破了,哭声连着哑,一点都没有小婴儿的响亮劲儿。
“太太,娃儿已经一日多不吃奶了,只是哭,使尽了法子也不顶用,实在是没招儿了”,乳母急的眉头挤成一疙瘩,手绞着袖子捏着肉。见乳母身高体圆的,看着奶水就好。许是方才喂奶不成,奶水淋了衣衫,在胸前湿了一片,很是狼狈。
云玥转过脸去。这样的场面,姑娘家的应该躲着羞红脸才对。
周氏接过孩子,众人一瞧,这才两日,娃儿竟瘦脱了相,张着嘴哭却只能在嗓子里哑着,有一声没一声的,吊着气似的。周氏问:“请大夫看过了吗?”
丫鬟忙答:“请了,说没别的毛病,就是饿的,但娃儿说什么也不肯吃奶,硬灌的给呛了出来,喂不进去。”
祁碧莲问乳母:“可是近日里吃食有变化,奶水变了味儿,娃不吃了?”
乳母吓得立马跪下,连连摇头,说:“平日里吃的喝的都是一样的,不敢有乱吃坏了奶啊”。
叶氏道:“换个乳母试试。”
周氏忙命人出府寻乳母。
“这母子连着心呢……可怜的孩子……”,碧莲抱过孩子,这娃随了妈妈的模样,尤其眉眼和鼻头最像。碧莲看着孩子,想着妹妹这一遭祸事,禁不住又落下泪来,本就哭成红桃一般肿胀的眼睛更睁不开了。云玥抽出帕子给母亲拭泪,自己也没控制住泪滴了下来。
几位夫人细处问着乳母和丫鬟这两日孩子的吃睡时辰,问的仔细,又各处查看着床铺被褥,屋子的通风,确无异样。
派出去的丫鬟一连请了三个乳母来,都不行,小少爷还是不肯吃奶,眼看着哭得都快发不出声来。
“这可如何是好?”周氏急得在屋子里转圈:“这样下去可不是事,我抱住了你们掰开来硬灌些奶吧,总不能这样一直饿着。”
云玥看母亲伤心,说:“我来抱吧”,说着便伸出胳膊去。
说来也奇,云玥刚抱住,孩子刚才还凄凄的哭声一下停了,像是哭累了要歇一歇的样子,抿着小舌头往云玥怀里钻。
“不哭了!不哭了!”,众人皆惊诧。这满屋子,就只有云玥没抱过孩子。
周氏忙喊:“乳母,快,快给孩子喂奶。”
乳母赶忙接过孩子要喂,云玥刚递给乳母,孩子又开始哭,不吃奶。
云玥吃楞,只能又接过孩子抱着,娃又不哭了。
众人皆称奇,长昭没见过几次云玥,竟对表姐如此亲近。如此一来,只能让云玥抱着用勺。长昭已经六个多月了,也能用奶罐喝了,小勺子喝了没几勺。把奶碗给他凑到嘴边,娃的小嘴巴立马吮吸了上去,喝的欢实。
“这娃娃跟你亲呢”,碧莲擦了泪笑道。
长昭咕咚咕咚地喝着,一口气喝下去好大一碗,喝完没一小会儿,心满意足般开始犯迷糊,拍了拍就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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