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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在沙发上，沉默着看了我良久。
我也没有说话。我的目光落在他带过来的花束上，思考着是直接扔，还是送给楼下那些小姑娘。
对不起萧老师。给你带来的伤害。
果然是无关紧要的话。我抬眼看他，毫无兴趣地应了一声。
杨帆犹疑道，没想到萧老师和我们一样。很难吧？我觉得好难。爱而不得，逆流而上。太苦了。
杨帆道歉成了压抑不住的倾诉，脸上的苦笑重重地映到我眼里。那夜他和付沉，鲜血淋漓的沉重，我都看在眼里。
既然都这样了，好好在一起吧。
最后我这样说。
他复杂地瞥了我一眼，又和我随便聊了聊。发现我的心不在焉，他便适时地提出了离开。
我把他送到门口。
离开前，他对我说，爱是什么？不过是一时欢愉。冷静之后，遍地都是灰烬。我什么也得不到。萧老师，我知道你明白。很抱歉给你带来的伤害，不然也许我们会做朋友。
杨帆走了。
我明白他说的。爱本来就是奢侈品，两个男人之间，说爱更是凤毛麟角。一时欢愉都难，更别幻想着长久。
杨帆走后，我又坐回了阳台。开始一根接一根的吸烟。来打发这看不见尽头的时间。
楼下孩子们在笑在闹，远一点的路灯下有相拥的年轻恋人，街道边花甲老人三五成群地在散步。
多好的人间烟火气。
我却很久没有出门了。除了去姜医生那里外。我都躲在楼上，像个怪物一样不敢见人。我怕，怕自己被人发现是同性恋，我怕，那些目光和嘲讽再次砸到我的身上。
今天，不知是夕阳太美，还是杨帆的到来，我突然想下去走走。
狠狠吸完最后一口烟。戴上卫衣上足够把我隐藏起来的帽子，我踏出了门。
很想念人潮涌动的鲜活。很想念，曾经自己穿梭在其中，平淡且珍贵的生活。
再次出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我有种死而复生，恍若隔世的飘忽感。
站在街边，我放下帽子，贪婪地呼吸着这久违的人间的气息。
可下一刻，我就被狠狠地拉回了现实。我后悔了，我不该出来的。
王浅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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