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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帮他擦掉眼角的泪,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旁边的周敬文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对沈千遇赔了个笑脸,喊我进书房里去,说有重要的事。
我随他进去后关上门,挑眉:“说吧,什么重要的事?”
他一反常态地带着点忧虑问:“他现在这样的情况,把他往人多的地方带真的没问题吗?”
我摇头:“上次已经带他出去过了,他对人群并不是特别排斥。”
周敬文眉心紧锁“:可是上次不是差点儿就出事了吗?”
“上一次的事我确定过了,是一场意外,我全程有在观察他的反应,他并不排斥和我一起出门去有人的地方。除了有些紧张之外没有太大的问题。”
沈千遇需要正常的社交,需要与社会接轨,不能和社会就此断联,即使他现在不能适应,但他必须要尝试着一点一点慢慢回归正常的生活。
“你能这样我很佩服,但是,方哥,我有一个不幸的消息要告诉你。”他痛心疾首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的心底生出一丝不妙地感觉。
——“这次的画展,屈长虹也要去。”
顿了顿,他还补了一句:“带着他的未婚妻。”
“没关系,”我冷冷笑道:“他敢对沈千遇做些什么我就敢十倍百倍的还回去。”——说到做到,绝不食言。
下午沈千遇的状态明显好了很多,特别是在商场快递员把东西送来时,还多送了一只小企鹅玩偶,说是表达一下歉意。我和沈千遇把东西都搬进来,开始动手重新装扮家里,客厅挂上了向日葵的油画,厨房里多了一套专属沈千遇的餐具,客房换上了新的床单被罩,床上摆着胖胖的小企鹅和鲸鱼玩偶,像是装饰给几岁的孩子一样。
沈千遇却很高兴,忙碌得额头上都是细细的汗,收拾完后开心又克制地拍了拍床上的大鲸鱼,手感软弹。
直到带着他出门这一天早起,他都只是无意识地嘟囔了两句,就乖乖的换好衣服跟我出门。
当屈长虹用沈千遇和我做交易的时候,他就不配再影响到他了。沈千遇也不会再在屈长虹给他编织的阴影之下苟延残喘了。
我要温柔地掀开这层阴影。
当沈千遇在造型师的打理下走到我眼前的这一刻,我就明白得透彻,他绝对不该变成角落里的尘埃——略长的黑发半扎了起来,细碎的发丝衬在精致的面颊上,他穿着雪白的衬衣,像披上轻纱的精灵,像被无数画家心底描摹过千千万万遍的身影从斑斓的色彩中走了出来,归于惊鸿一瞥的白。
他得是夜晚的琉璃,是耀眼的星河,是整片夜幕中唯一发光的明月。
不愧是我看上的崽崽。
我默默扫视了三五遍之后心满意足地冲他点点头:“好看。”
他双眼随即弯了一小弯,嫩红的唇也翘起弧度,像脆弱的神明猝不及防地生动起来。
我心里咯噔一下,突然觉得有些理解沉迷美色的昏庸君主了,像这样的人笑一下,即使把世间所有的好都给他,也是不够的。
迟到的周敬文从我身后推门而入:“老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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