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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顾轩竹此刻透过凌素水的眼睛看去，那感觉真像是叫池空渡捉住了自己的脖子一样。
被池空渡扼住喉咙，对他来说，也许是迟早的事。
红光一闪，赤磐也即刻现身，只这一眨眼的功夫，那山洞里的道袍人就早已无影无踪了。
赤磐猩红的眸子泛起光，盯着凌素水的眼睛对池空渡说：“主人，瞧小丫头这身儿衣裳，是个捉妖的，咱们不能随便动手。”
池空渡眼睛微微眯起，墨绿色的眸子立时变得又细又窄，那是动物的竖瞳，这重压迫感彷佛能把凌素水整个吞进肚子，幽幽道：“那更麻烦。”他缓缓松了手，凌素水已经瘫软在地上，一手抚着脖子，不住地喘着粗气。
只听池空渡冷冷道：“下蛊！”
门外忽然传来声音：“顾兄弟，快好了么？”
顾轩竹手心渗出汗水，暗道：“此事定不简单。”
正要起身，却叫刚刚醒转的凌素水一把捉住袖子，“你……是什么人？”她问。
顾轩竹看着凌素水的眼睛，那眼波里的温度好像是他很……渴望的，他感到嗓子发痒，这种发乎本能的渴望对一向心如止水的顾轩竹来说，是一种极陌生的感受。
他略微愣了愣，一字一句道：“修仙道，君子会，顾轩竹。”
凌素水定定地望着顾轩竹，她看着那张让她没办法心生厌恶的一张脸，感觉到熟悉，也许顾轩竹也有同样的感受。
她又问：“你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她明知道这问题傻得透顶，可这却是她一定要知道的事，而对于这种问题，有时候直接提问反而比较容易更接近答案。
顾轩竹一怔，“我也不知道，”他说，“大概不是什么好人，却也不够坏……”
凌素水说：“做坏事的人可常常不觉得自个儿坏，既然不够坏，为何不索性做个好人？”
“好人？只怕好人都活不长。”
凌素水眨了眨眼睛：“那为什么不离开？”
顾轩竹沉吟：“这世上还有未完成的事。”
不知为何，面对凌素水这些个没来由的提问，顾轩竹本可以一笑了之，可他却好像没有办法不回答。他的眼神里起初闪出一丝久违的光，很快就又蒙上了一层阴婺。
“你……其实你可以……不管怎么说，你救了我一次，所以你可以来找我们。”凌素水说。
顾轩竹差一点儿就要答应了，却又摇了摇头。半晌问道：“我是妖，你是捉妖师。难道你不是对妖恨之入骨，你不嫌恶我？”
凌素水好像有点儿受感动，她抓了抓顾轩竹的袖子，道：“我看你不怎么像妖，倒很像人，还是个……很温柔的人。我看，你不但不是坏人，可能还是个极好的人，我自然不会嫌恶你……”
顾轩竹微微笑笑，慢慢道：“像人倒也没什么好。你既然好了，我去把你师父叫来。”
凌素水见他起身要走，忙道：“你，你还会再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