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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茶无力地倚着门框滑落在地，他眼睁睁地看着金乌西斜，一点点落入地平线，整个夜幕再也没有光亮。
他后悔了，不仅是现在还有从前。
法慧看着白茶，最终手掌动了动，抚上他的头顶。
当年他奉师父之命下山游历的时候，遇到了这只狐狸。
那时法慧以为妖总是坏的，他一路上降伏了许多妖，将他们度化，唯有一只妖是例外。
白茶恣意妄为，经常偷偷跑到村子里偷鸡吃，弄得整个村子人心惶惶。法慧路过此地，受村民所托，便顺着妖气去寻作恶的妖。
法慧拨开角落的杂物，在黑黝黝的炉灶旁发现了一只皮毛杂乱的白狐狸。白狐狸看到他，黑亮的眼珠子一蹬，连忙撒开四肢逃走。
“不许跑。”法慧抓住白茶，厉声道，“大胆狐妖，随便偷吃村民的东西，我不要你的命，但是你要听话，我可度你往生。
“秃驴。”白茶张开狐狸嘴，“就凭你也配。”他摇身一变，化作一貌美少年，美目流转，脸若牡丹，朝法慧吐了一口香雾，“做妖多自在。”
法慧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一晃神，眼前一片眩晕，等回过神时，面前已经没有了少年的身影。他眼中突然冷了一片，原以为这只是一只普通的小妖，没想到这狐妖竟有如此高的道行。
他眼神落在窗外的密林，飞身追过去。
起初，法慧还不愿动手，不停地劝诫，只是白茶总也听不进去，而且更有愈演愈烈之势。狐妖又极擅长隐匿，法慧常常会跟丢，然后对方又肆意挥霍新的村庄。
最后一次见面时，法慧动了怒。
金色的佛印压在白茶身上，白茶变为原身，奋力撕开佛印。几番争斗之下，两人身上都挂了伤。白茶眼中凶火炽盛，甩了一道法术后朝远处奔去。
两人一边打一边快速移动，在最后一击中，法慧寻到了白茶的弱点，将其击落空中，白茶化作巨大的火球朝下坠落。
但他没有想到，他们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来到了一处城的上空。
人间的烟火突然炸在他们四周，法慧瞳孔紧缩，连忙飞速追过去，即便他用尽一切想要护住白茶坠落的地方，但是依然没有用。
只是顷刻间，一切化作了火海。
他只来得及救出湖中的一个孩童，最后他将那个孩子送到了小月山上，那有一个他认识的人。
“滚，秃驴。”白茶呲着牙，“不许摸我的头。”
这声怒吼让法慧结束了短暂的回忆，他没有多言，转身走出屋。
“喂，秃驴，你不放我出去，我就把这些破佛像给砸了。”
法慧不去理会，只是淡淡地道：“砸多少，就多背多少经书。”从前，他也有错，如今，他想尽自己所能弥补。
风玉秀这一夜都没有怎么睡，他几乎是睁着眼，看着夜幕逐渐泛起鱼肚白，然后另一个踩着晨曦朝他走来。
他从未像此刻清醒，连自己的心跳都数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