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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了块湿毛巾擦了擦手，然后匆匆来到厂长办公室。
办公室里坐着不少人。
我刚出现在门口，一个矮墩墩的小个子就扑了过来，一把拉住我的手。
“李桑！”田中川智含泪说道：“李桑！你忘了我们的约定吗？！”
这一刻，我的心中有点恍惚，仿佛看到了田中玄德热泪盈眶，朝着诸葛亮大呼“请先生助我”……
我笑着说道：“约定当然没忘，只是这不都半个月都没到吗？”
田中川智叹息着说道：“李桑，你滴，不把我当朋友啊！你，已经快要，给卡特供货了吧？”
想不到田中川智的消息居然这么灵通？
我心里暗暗警惕：没准田中川智在我们市里就有专门的讯息掮客，专门帮这些小日子收集商业信息。
我看了看办公司里面，看似乖巧的小栗萌子立刻站起来朝我九十度鞠躬：“李桑，又见面了，请多多关照。”
除了小栗萌子之外，那个女翻译周思楠也来了。
我心里越发警惕：看样子，田中川智和他背后的东宝株式会社，对这个音频解码器有点志在必得的味道了。
这些小日子越是想得到解码器，我的心里就越是警惕。
我们双方来到办公室里坐下之后，田中川智迫不及待的问道：“李桑，你，怎么没有联系我们供货呢？我滴，很期盼呢！”
我耸耸肩：“田中先生，这可就要怪你自己了！”
田中川智一脸不解：“怪我？我滴，做错了什么？”
我的笑容中露出淡淡的嘲讽：“田中，人家卡特先生跟我约好了定金，而且专程派人送了十万美刀的资金过来，卡特先生可是诚意满满啊。”
“至于你嘛，咱们确实签了一纸协定，但是你在协定中，可是只字不提钱啊……”
“你约定的报酬，也都是产品完成之后的报酬。”
我淡淡说道：“所以嘛，我要拿到你那点钱，必须得先帮你们把产品做出来，还要给你们提供一批解码器，等你们销售之后获得了利润，我才能分到一点点报酬。田中先生，你的算盘可是打得啪啪乱响啊。”
田中川智有些尴尬的喝了口茶，他向我问道：“李桑，你滴，解码器，什么时候能够为我们东宝，提供？能提供，多少？”
我嘿嘿嘿的笑了几声：“那就要看你有多少诚意了！”
“田中先生，在商场上，空手套白狼的事情可不是那么容易的……而且我还有句华夏的古语要告诉你，那叫做‘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田中先生如果真想合作的话，我建议你还是能拿出一点点诚意来！”
看着我脸上的嘲讽，原本非常热情的刘厂长渐渐察觉到不对劲了。
因为刘厂长看得出来，我对这些“外商”表现的不太友好。
我脸上虽然在笑，但是态度却是颇为冷淡的，话里话外更是在嘲笑着田中川智的吝啬。
相比于大手大脚的卡特，田中川智的行为，带着小日子特有的抠门劲……
不过我只说“诚意”不说“钱”，显然还是让田中川智有些误会了。
作为一个小日子商人，田中川智的性格之中，带着天生的吝啬与贪婪。
比如他先前跟我签的协议，报酬的支付在产品成型和销售之后，俨然就是个空手套白狼的恶心手段。
现在我和田中川智谈“诚意”，这家伙就真的拿出“诚意”了。
田中川智拉着小栗萌子，两人“砰”一下跪坐在坚硬的水泥地上。
紧跟着，田中川智和小栗萌子一个大礼磕了下来：“李桑，拜托了！”
刘厂长看的目瞪口呆，而正在喝茶的我，差点没被一口热茶给呛死。
特么老子说的“诚意”，是白花花的钞票，不是让你丫带着虎牙妹跪地磕头啊！
我拉着田中川智的胳膊，把他从地上拽起来：“田中先生，别跟我装傻了，我要的是钱！money！如果你要音频解码器，拿钱来买就行了！”
田中川智苦笑道：“好吧，那么请李桑开个价吧！”
我翘着二郎腿笑道：“开价之前，我想听听田中先生的订货量。如果你订货的数量比较多，那我就卖便宜点。如果你还是只要个一两百片拿去做研究和仿制，那我可能直接就不卖了。”
田中川智气恼的瞪了我一眼：“李桑，我，不是那种人！”
我笑眯眯的说道：“是是是，我知道你是个非常诚信的商人，咱们在商言商，你报个需求，我给个单价，大家简单明了，何必浪费时间呢？”
田中川智犹豫片刻，他伸出五根手指：“首期，一万枚音频解码器的需求。后续，我们和李桑，再议！”
一万枚音频解码器？
我毫不犹豫的说道：“一枚音频解码器两百块钱，少一个硬币都不行。”
刘厂长吓得手一抖，热茶咣当一下洒在办公桌上。
田中川智郁闷的喊道：“李桑，这价格太贵了！你，一台普通音响，也才几百元！而你，一个解码器，就卖两百！这，太贵了！”
我冷笑起来：“太贵了？嫌贵你可以不买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拿到解码器之后，加上你们东宝株式会社的技术水平，很快就能做出几千块钱一台的高端音响。”
我拍拍田中的肩膀说道：“另外你也别说贵，跟你们东宝株式会社在华夏的产品相比，我这可是良心价了。”
田中川智脸色微变，似乎想到了什么……
而我，知道的事情其实很多：东宝株式会社在国内的销售才是真正的狮子大开口——东宝的一台打印机，在国内的售价高达六千元。
一台电脑的价格更是高达两万五。
在那个一穷二白的年代，国内的一些单位有个地方，叫“微机房”。
这些微机房里面通常放着一台或者两台电脑，进去要脱鞋，操作要专人，还配了空调和取暖器，可以说是金贵到了极点。
尽管那些微机也就是插个软盘打个字，但在国内，一个个都是宝贝啊。
我盯着田中川智的眼睛问道：“田中，答应还是不答应，痛痛快快给个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