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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瑄脸色更沉，半晌才吐出那几个字，“回魂流珠。”
缨闻言一愣，笑容凝在脸上，把颈间吊坠在他面前晃动，“你说这个？”
贺瑄不答，缨就笑，“你啊，你知道我在你身上花了多少灵力么？”
贺瑄：“我可以都还给你。”
缨叹气，“你拿什么还，命吗？你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我想把以前的事情想起来。”
“然后呢？回到人间，离开我吗？”缨有些生气，“人间有什么好的，你难道不明白人心险恶吗，你知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我知道。”
“你真的知道？”缨似乎气急，咳了几声。
“缨…”贺瑄要去扶她，被她一手拍开。
“别管我，大不了魂飞魄散，这样的日子我早就过够了。倒是你，贺瑄，”这是她第一次喊他的真名，“没错，就是你，贺瑄。你死之后我修复了你的身体，又将印章里大部分灵力都渡给你，你知道我发现什么吗。”
“……”
“你的身体有被下过封情诀的痕迹，”见他仍是不解，她继续道，“不然你以为你怎么能突破我的四重幻境？不能舍弃儿女情长的人，如何拿到我的描金印章。”
“封情诀？”贺瑄听说过这个决，但也只是听过。
“你的死不是意外，明白吗。”缨似乎想起了什么，低声道，“你看，贺瑄。我们这样的人，在人间注定被利用，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缨言语里带了哭腔，“一百多年了，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能泯灭□□的人，还是因为被下了咒。我见你可怜才收留你，又为你重塑记忆，甚至把整个无尽长街里的鬼的记忆都重塑了，你为什么还是不肯留在这里。”
她很倔，不信贺瑄会笨到分不清局势，“这个东西我可以给你，因为我知道姬荷那个贱人想要，我不会让她如愿。可是你回去又如何，你要是再死了就没有人可以救你了！”
贺瑄一直没说话，见缨这副样子，心里酸酸的。
他知道缨是真的想他好，可是，人间真的有那么不堪吗？
他见过山清水秀，见过花鸟虫鸣，见过人情冷暖。
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如果只是作为鬼而存在，又与死了有什么分别。
意识回归混沌，从此冷暖不知，岂非更好。
哪怕是再死一次，他也想回到人间。
想再感受一点温暖，再回味以前错过的风光。
缨厌弃地扯下颈间吊坠，扔到他身上，“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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