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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婢女抬了四桶水一字放在门廊下,又抬了四个漆藤茶盒放在一张桌上。
晏如斯见状,瞥了一眼邻桌,见她已经在茶盘里挑拣工具。
紫菊那边说:“请择水、择茶。”
邻桌提起铁壶,拎着裙角起身,晏如斯连忙抓起铁壶也跟上。
四桶水盖上各放着六杯水,晏如斯见她的邻桌,一一尝过后,对一个婢女说,要这只桶里的水。那个婢女接过铁壶,帮她装了大半壶水。
晏如斯赶紧也一一尝水,有的水绵柔,有的水爽口,有的水似有似无淡淡一股花香,有的水清冽带甘甜。
晏如斯见邻桌选的是花香的那桶,想了想,挑了那桶清冽甘甜的。
晏如斯觉得这桶应该是深山中的泉水才有的本色,她很喜欢这种口感。而花香那桶也很好,但她无法辨别是人造水,还是天然自生的,两相比较,认为清冽甘甜者最佳。
回到座位上,邻桌已经取了一则茶叶回来。
晏如斯连忙拿茶匙茶匾去取茶,四盒茶,都没有茶名,有团饼形干褐色的茶,也有散装青褐色的茶,有的暗绿带白散茶,有的深褐泛青小团茶。
无论从形色上还是气味上,晏如斯完全无法辨别这些茶产自哪里,和高低好坏,心一横,就挑了一小块微微泛白的褐绿色茶饼。
回来已经看见邻桌在用茶碾子碾茶粉。
晏如斯依旧不动声色的依葫芦画瓢。
在众人都选好水回来后,婢女们抬了烧好红泥小炉,将各人铁壶,放在各人的小炉上。
晏如斯好容易将茶碾的差不多的时候,小炉上的水开始小声地“嗡嗡”作响。
晏如斯不着急,领桌不动她也不动。
她见邻桌将茶粉分放进在两只茶盏中,这时候她的那壶水发出“飕飕”的声响,而且声响渐大,领桌抬手用块布打开铁壶看了看又盖上,口中轻声念道:“蟹眼已过鱼眼生,飕飕预作松风鸣。汤老不可用也,不可用也。”
晏如斯一听,忙去看自己的壶水,见里头时不时翻上来一粒粒小泡,这是蟹眼还是鱼眼?晏如斯脑子里想了想螃蟹和鱼的眼睛,心说,这应该是蟹眼。
忙将碾好的茶粉,用茶匙放进了茶盏中,茶盏大家都是一样的配置,一只黑釉兔毫盏,一只影青葵纹盏。
放好茶粉后,又去看水壶,铁壶里已经一连的水泡泡冒上来,心想这回是鱼眼了。
刚才人家都告诉你了汤不能用老,便提起水壶,将水壶口对准茶盏,屏住呼吸,一线热水冲击下去,冲至小半盏,立刻丢下水壶,照着邻桌用茶筅像打鸡蛋花一样,小心地刷起两盏暗绿色的茶汤,渐渐地雪白的茶花飘起来,在影青瓷中、黑釉兔毫里显得格外好看,接着再提壶冲水,茶花冲到茶盏的折沿口,茶香飘进鼻子里。
晏如斯头一次做这种古老的茶道,边抄边学,新奇又兴奋,暗自得意觉得自己做的还不错。
正高兴呢,心想这次及格分应该没问题,一不留神,力道一大,手一滑,惨了,一盏茶翻了一桌子的茶汤。
紫菊在前面温和地带着笑容,说:“时间到了,各位姑娘,请放下茶具。”
晏如斯懊恼的坐在凳子上,可怜兮兮地看了邻桌一眼,领桌见到晏如斯情形,竟然抿嘴嫣然一笑。
这时就有婢女过来小心地原样端走了他们的茶盘和茶盏。
晏如斯心中一叹,这轮妥妥地淘汰了,两盏茶只有一盏,满分的话及格分都没了。
转身去看隐在枇杷叶中的那扇小木门,心想不知道这门能不能一脚踹开?门的那头又通往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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