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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十一焦耳
天空亮得剔透，如获新生般。雨了好几天，那点阳光直到这时这刻才毫不吝啬地撒在这尘世间，似是想用尽全力窥探世人的秘密，叫那些躲在阴暗角落里的不可见人的东西都在这一刻无所遁形。
吴晓霞这天一早就去了停车场，但直到下午佟昭回到家也没回来，打电话也没人接。
佟昭心急，立马去停车场找，无果。
一瞬间，很多个不好的消息涌进了她的脑海。
最后，慌张的佟昭在一个二十四小时营业的粥店看到了吴晓霞。店里的门帘掀开了，正好可以看见后厨的一些场景。吴晓霞正佝偻着背，在洗碗台前费力地刷着砂锅。
佟昭的步子突然变得很沉重，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就那样傻傻地看了许久。最后，她还是没有走进去。
茶几上的花到了半夜已经有些干了，吴晓霞看见那花，去敲响了佟昭的门。
“小昭，”吴晓霞推门进去时，佟昭正好放下笔，“还在学习呢？”
“嗯。”
现在已经晚上十一点了，吴晓霞还没换下衣服。
“妈考虑了一下，如果你还是很想柏云，高三复习就去柏云吧。”
佟昭以现在的成绩在天湖拿了两年的奖学金，可是去到柏云这个人才济济的学校后，就会失去学校的关注，同样，上学就需要自费了。
她突然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在粥店看见吴晓霞了……
她不知道吴晓霞已经偷偷做两份工作做了多久，只是突然觉得眼睛有点酸涨，像是连续看了几天几夜的书，都没有让眼睛休息。
佟昭突然发现自己看不得亲人在自己面前示弱，看着吴晓霞的眼角的皱纹，鬓角的白发，愧疚感便油然而生，它们在不断往上涌动，怎么抑制都无法平息。
突然如愿以偿，其实也并不是很让人快乐。
佟昭开口：“妈……我考虑一下。”
“你不能一时一个想法呀？要赶快做决定，你爸到时候还要去那边打点……”吴晓霞似是有些不太满意，她不知道佟昭心里的纠结，有些气恼。
“妈，我很快就回复你。”
见佟昭语气坚定，吴晓霞也没再说什么，拍了拍佟昭的肩膀让她赶紧休息。
——
班里的早自习依旧是乱糟糟的一片，只不过没了袁珂上来找碴，大家也不像之前一样找她问这问那，做这做那。
就于光偶尔会上来跟她说上几句话，只不过她没有什么意思回，对话很快就结束了。
佟昭突然想到一个辩论题，你认为是人性本善还是人性本恶。佟昭本来坚定地相信前者，可遇到袁珂之后，她又不这么认为了。
家世、样貌、追捧，无一不有，却叛逆似的以欺负人为乐。
所以，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的，不是非黑即白的，多的是这种灰色，如阴天时，这世界一样的颜色，仿佛任何事物也都暗淡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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