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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下山你就不太对。”
她看向那片空旷的野草堆,忽然想到什么,“你不喜欢听我提孟齐。是因为孟齐在这。”
“你喜欢他?”唐九调笑,收获的是贺兰不咸不淡的眼神,“那,你嫉妒他?”
贺兰不语。
唐九凑到他面前,“你害怕他,夺走你喜欢的姑娘的目光?”
贺兰瞳孔一缩,唐九了然,贺兰想解释,她却已经走远了。
圆月高升,狼群的嚎叫从黑黝黝的远方传来,众人载歌载舞,这位蒙古最年长的王子却有些忧虑,“那达慕大会结束,狼群的幼崽也降生了,它们需要更多的食物。”
那就是蒙古人的羊群。
这是一年一度,不可避免的战斗。
年长者们都感受到了威胁,他年轻的弟弟却跃跃欲试,“怕什么!我们今年又出了这样多晓勇的壮士!”他拍着自己的胸膛,意指他自己也能拿起剑与弓去保卫家园了!他们是即将成人的男儿,他们需要这样一场战斗。
唐九与孟齐结伴回来,他们刚聊到“你为什么不去看篝火晚会?”
“大概是有位美丽的公主,不愿意在这样开心的时候见到我吧。扫他人兴是不好的。”孟齐说着,不远处的琪琪格瞪了他一眼,他只好耸肩。
琪琪格叫唐九不要跟孟齐走在一起,他这样的人只会叫人心情烦躁。
烦躁么?确实有点。
孟齐但笑不语,与他黯淡的脸颊形成对比的是他的眼睛,明亮得如同夏夜里的星子。
听到蒙古族人方才的谈论,唐九有些疑惑:“既然狼群给你们族人带来的威胁这样大?为什么不斩草除根?狼群固然凶猛,却也敌不过拥有智谋和武器的人类军队吧,召集年轻人,做一次彻底的围剿,不留母狼和幼崽。”
唐九说到一半时,琪琪格的脸色已经变了,她却没来得及阻止唐九把话说完,只能在话音落下其他人还未开口时感叹一句,“噫!你这无知无畏的异乡人!”
孟齐抱胸,低头咯咯得笑,她看到孟齐耸动的肩膀,这时她还不理解为什么。琪琪格含着嗔怪的语气说:“狼群是我们草原人的神,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你亵渎了我们的神明,你不能够参加晚上的篝火大会了!”
草原人,一辈子与狼群作战,一辈子信仰狼群。
“抱歉。”唐九也只好耸肩,她对孟齐道:“好了,现在我也不用参加篝火晚会了。”
孟齐转身,摘下一根狗尾巴草,“走吧,带你去看看边塞的月光。”
马头琴是一种有些悲凉的乐器,它生长在大漠,就注定了要藏着江南小调所不能比拟的辽阔和孤寂。长河落日,一缕孤烟,他们骑着骏马,向着狼群,与牛羊做伴。
马头琴的声音不绝,他们没能走的太远,孟齐抱起无法站立的小羊。
“先生,达儿才出生不到一个月,可是她摔伤了,站不起来,她就会死。”蒙古小孩抱着她的小羊。
孟齐蹲在地上,抚摸着小羊纯净的脸庞,“不要急,让我来看一看,你快去看篝火晚会吧,晚了就要结束了。不要担心,这里有我照料着。”
小孩一步三回头得走远,唐九看着孟齐的头顶,“一只羊,反正是要吃的,乳羊的肉还更嫩。”
孟齐啧了一声,“你这姑娘,年纪不大,怎么开口尽是打打杀杀,太没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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