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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修斯说完挂断了电话。
他手脚并用从床上爬起来，单脚下了床，艰难往门边的轮椅那过去。
往常都是沈继年抱着，或者扶着他过去，要比自己形单影只费尽力气挪过去要好得多。
宋修斯走得小心翼翼，额角上渗出冷汗，他走了快十多分钟，终于够到了轮椅的边，然后把自己给放到了轮椅上。
然后他轻手轻脚开门，简单给自己洗漱梳理了一番，等着李萧然过来。
夏天天亮得快，凌晨四点多，已经有天光透过玻璃照进客厅，使得整个客厅泛着一股灰白色。
宋修斯看着沈继年紧闭的房门，抿了抿嘴。
他从自己的包里掏出纸笔，想给沈继年留个小纸条。
黑色的笔迹出现在白纸上，宋修斯写写划划，怎么也不满意。
他烦躁的抓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抓着笔的手止不住颤抖。
那纸被划得黑糊一团，只有边上的“沈继年”三个字无比清晰。
宋修斯盯着那三个字看了一会儿，然后把那张纸撕成了碎片，塞进了包里。
他干坐在轮椅上，目无焦距，呆呆看着沈继年的卧房门，直到敲门声响起他才回过神来。他低下头，摸出手机给李萧然发消息。
宋修斯：【是你到了么？】
界面上很快就发来了一个字——【是】
宋修斯这才去开门。
门开的一瞬间，李萧然被宋修斯猩红的眼尾吓了一跳。
这位金牌经纪人难得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她甚至不敢说话了，沉默着把宋修斯推出来，然后将门合好。
他们一路无言赶到酒店，到酒店之后，李萧然给程梨打了个电话，让她和小胖到时候坐他们下一趟班机去往北京。
她打完电话坐到宋修斯旁边，看着宋修斯心不在焉的样子，重重叹口气。
宋修斯很少这样，跟霜打茄子似的。他在李萧然的记忆里，一直都是明亮，乐观的，就算遇到天大的事情都是笑着的，很少有沉默至此，心思都飘在天上的时候。
“就这么走了啊？”她开口问宋修斯，“不道别么？”
宋修斯手指搅成一团：“不，我不敢。”
李萧然又叹口气：“那好吧，你先休息一下，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不用，”宋修斯语气平直，“我不饿。”
李萧然知道自己拗不过宋修斯，也就不动了，两个人并排坐着，没有一个人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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