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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继年点点头，表示赞同。
也许是夜晚的凉风舒适，也许是他对沈继年终归没有那么防备，宋修斯渐渐放松了自己，在沈继年的引导下不知不觉开始和沈继年聊天，不时还说两句俏皮话。
他们心照不宣遗忘了一个月前的不告而别和今日的突然相遇，小心翼翼维持着难得的平衡。
他们天南海北地说，像是要把十年来没和对方说的话都说完。
“学医可累了，”沈继年叹口气，“本硕博连读读了八年，比高三还苦……我算是知道为什么大家说劝人学医天打雷劈了。”
宋修斯闻言不厚道地笑了一下。
“你怎么样，我记得你是二十四岁出的道，怎么想着去当演员，”沈继年趴在栏杆上，有风吹过来，他不自觉眯了一下眼睛，“演员很不轻松。”
“一开始想当演员，是因为我小时候喜欢去看电视，那个时候我家里没有电视机，都是跑到镇子里有电视机的同学那看，还会偷偷趴在同学家窗口看。”
“我那个时候想，要是我也能当演员也好了，那我就不用当宋修斯了，”他看着江面，慢吞吞对沈继年说，“再后来想当演员，是因为太穷了。”
“我要是不挣钱，我就活不下去了。”
不仅活不下去，还会被债主五湖四海追，宋修斯在心中默念。
“所以我刚毕业就给各大影视公司投简历，投视频，后来就真的被签上了，拍了一部电视剧，真的成了一名演员，就像做梦一样。”
江风萦绕在他们身旁，宋修斯说到这的时候，沈继年正一眨不眨看着他，眼神很认真，也很心疼。
因为面前人语气故作云淡风轻，但是沈继年已经瞧见了他猩红的眼尾。
“很难吧，四年走完别人一辈子也可能到不了的高度。”沈继年移开眼，去转手上那枚戒指。
是很难。
一开始公司没有想过他会火，只觉得他最多能当个貌美的花瓶，就把当时刚入职没多久的李萧然拉过来给他做经纪人。
他没有助理，没有化妆师，李萧然一个人身兼数职，和他在《祸国》剧组上蹿下跳折腾。
那个时候，他一包泡面还要分成两次吃，住在简陋的宾馆里，每天天不亮起床赶去剧组，有时等一晚上也未必能等到他的戏份。
有名气的男主演趾高气扬从他面前走过，因为导演夸他演技比自己好，故意在冬夜的雨戏里失误，让他被冰凉的水浇上一次又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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