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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朝屿的脸色没有被吼声震撼到分毫，只是指尖有些不可察觉的颤抖。
“好。”段朝屿终于妥协，不过他实在受不了身边开始变浓的雪松味，昨夜的窒息感又出现了，他开口道：“文件很多，我带回去看。”
“你不会耍我吧？”
“我答应你要查清楚，我不反悔，除非你给的东西真的很荒谬。再说，反正你也可以追到我在的地方，你怕什么？”段朝屿绕好文件袋的线，拿出手机道：“电话号码。”
程晔见他配合，姿态放送下来，重新启动了车往段朝屿家的方向开。
“今晚我会打给你，别挂。”
段朝屿听闻，冷漠地看了程晔一眼，眼中略带一丝恼怒，就偏过头看窗不再说话，反正他晕车也不想看文件里的东西。
等到了地方，程晔像变魔术一样拿出了保温桶直接塞给段朝屿，然后凌利的眉眼里带着警告：“喝完。”
段朝屿无奈，抱着手提包文件袋，提着保温桶转身上楼，连一句再见都懒得说，心想昨晚的保温桶还没还呢。
回到家后，他放好东西去厨房拿餐具，顺便看了眼楼下程晔的车，才刚启动准备开走。
段朝屿眼神微动，一言不发地去喝汤去了。今天是莲藕排骨汤还有些海带丝，配菜量依旧和不要钱似的，当然因为量多也很好地隐藏了两片艾叶。
这次段朝屿很配合地喝完了，毕竟一个体量较高的男性所需能量也是很高的，既然今天程晔没怎么让他生气，那就喝完吧。
段朝屿吃饱喝足后还先去洗了个澡，然后整理衣柜、书房，再坐在床上赶了点明天安排的工作进度，可以说是慢慢悠悠，对拆开文件袋事情毫不关心。
终于手头的事全部做完之后，段朝屿拿过床头柜旁边的文件，整整齐齐地拿出来放在一边，先从照片一张张地看。
照片大多都是六年前出车祸的车辆、就诊的医院和医护人员、手术证明等等，还有一些最近偷拍段朝屿的照片，这不禁令他有些厌烦。
“到底有什么可看的？”
然后，他翻动的动作略显不耐烦，其实他不是很想回忆当年的事故，因为那场车祸他伤到了腺体，很痛，满身都是血，自己意识不清，只觉得呼吸渐弱，他好像清楚地感觉到生命地流逝……然后不知昏迷了多久，一醒来就看见程晔守在床边，关切地看着他……
再然后……他突然在闻到程晔的雪松味道时吐了，他俩都以为是身体还没恢复好，可是这份厌恶连程晔自己都有了，于是就有了检查契合度发现直接降到25的事荒唐事儿……
他忘不了看到结果时程晔迅速冷掉的眼神，也忘不了那时自己心脏抽动的那一刻疼痛……
他其实是感觉有些对不起的……但是，也只有歉意和无能为力而已。
接受现实的那段时间，他还想着这很好不是吗？起码他们能分开了，他终于不用因为契合度模糊情感，不然，他会像吸毒一样离不开程晔，彻底丧失理智地依附。
段朝屿认为，他从始至终并没有爱过程晔，他的感情一向缺失。
回到现在，受伤的那几个月的经历实在刻骨铭心，让他不想再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