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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朝屿转移目标，开始翻动着看上去像证明的复印件，终于，他眉头拧在一起，眼球快速移动，反复读着，又快速地翻起那打刚被放下的照片。
“废弃车辆……”
段朝屿难以置信地对比着图文，不得不承认似的得出结果——撞他车子的肇事车辆其实早已经被废弃了。
“车牌是从废弃车辆上拆的，车身本来是另一辆废汽车……”段朝屿喉结滚动，苦艾气味不知不觉弥漫开，他侥幸地认为这个车子只是车主贪小便宜才组成的，然后他看到了车主信息……
“身份也是假的……在逃犯……”
段朝屿汗毛直立，但是他还是在自我欺骗：“万一……我只是运气不好，被一个在逃犯用组装车给撞了……”
可接下来的翻阅让整件事情变得更加诡异，他头皮发麻，浑身冷汗直下，骨骼都在战栗……
首先车祸发生后，伤着理应被第一时间送往最近的医院，但是段朝屿当时被送去的却是一家八公里远的私人医院，而出车祸的地点方圆五公里内却有四家大小不一的医院，其中一家更是市里最大的医院。
其次，按照当时的病例单，写伤处的分明是腺体受损破裂、左手手骨骨折、轻微脑震荡以及多处皮外伤，但是服用的治疗药品却混有精神类药物，他明明没有对车祸产生任何应激反应和心理问题，正常得不能再正常。
里面还有一张打印出来的邮件内容，寄件人是专攻研究腺体的著名医师，收件人程晔，而邮件内容是关于腺体损伤后治疗的咨询。
程晔应该是把段朝屿当时受伤的情况发给了他。而医师的回复首先逐个分析伤情然后说明，最后得出结论——不可恢复，当前的腺体组织增生技术尚未成熟，对于重大创伤也无能为力，就算段朝屿运气好能成功，但原生信息素一定会被药物影响产生改变，从而产生出一种截然不同的信息素气味。
但事实结果就摆在眼前，段朝屿，他腺体恢复得很好，甚至都没留疤，信息素气味一点都没变，就只是与alpha的契合度降低了而已，仿佛腺体受的伤只是一个裂开一个小口。
“嗡——嗡——”段朝屿被手机铃从混乱的思绪中挣脱出来，他终于抬头看到一片狼藉的资料，四处散布在床上。
他拿过手机，上面是个陌生号码，不过他知道是程晔打来的。
“喂，段朝屿，这个点怎么着都得看完了吧？”
“看完了。”段朝屿听到程晔的声音，心情变得五味杂陈，艰难地说着，“对不起。”
电话那头传来沉重的吸气声，又过了几秒，程晔开口说道：“段朝屿，要是这六年我们谁也不查，这事儿就藏着一辈子。”
“我……我应该听你的，主动去搞清楚，是我逃避责任，这么多年连个交代都没有。”
“呵……因为我喜欢你，所以这是我的事，没想到因为你不喜欢我，这事就不是你的事。我说过，你不是心理障碍，你是天性凉薄，医无可医。”
段朝屿喉结又紧绷着，眼底徒增悲凉，嘴唇都褪去了血色：“对，这是我的责任，我之前逃过了，现在我就会去面对。这事，一定会查清楚。”
“好……段朝屿，你欠我的。”
床上纸张散乱，段朝屿无力地一张张拾起叠好，上面的文字写着骨感的现实，藏着不为人知的阴谋。
终于收拾好后，他颓败地躺在床上，望着房间里无尽的黑暗，毫无逻辑地抬手，指尖凑到鼻子旁边，因为视觉的弱化，嗅觉变得更加灵敏，纸张上的雪松味残留到手上，此刻是如此清晰。
雪松……他挺对不起雪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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