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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知道聂小欢是聂永胜儿子的时候，三人因为早有猜测，倒也没有过于意外，而此时此刻聂小欢搞这么一出真的就令人震惊了。
车子进入市区外环高速，江白焰换了方向，直接朝费菲告诉他们的聂小欢直播所在地开去。
“江队，”苏不流右手放在大腿上，食指习惯性地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目视前方，“我总觉得——”
“不对劲，”话没说完，江白焰就自然而然地接上他的话，“事情太顺利了。”
事情太顺利了，就像有人一直在引导着他们这么查下去一样。
太巧了，从刘富贵死后网络上的一顿操作，到他们顺藤摸瓜找到铁旦，再到现在，关键人物聂小欢要搞死/亡直播！
环环相扣。
自信一点可以认为是他们自己一丝一缕分析案件细节然后走到这一步，可是多年的刑侦经验带给江白焰敏锐的直觉，不对劲就是不对劲。苏不流更不用说，前几年过的都是刀尖上舔血的日子，朝不保夕，是以对黑暗的感知比任何人都要来得强。
他们被对方牵着鼻子，明知不对劲，却也无可奈何。
案子毕竟只能查下去。
而此时此刻，就在三人在道路上狂奔之时，某大厦底下已经聚集了一群人。
“是这里吗？博主直播的地点……”
“跳啊怎么还不跳！博人眼球……”
“你可闭嘴吧！看热闹不嫌事大！百年前鲁迅先生就是为你们这种人而悲哀！博主下来吧，别想不开，有啥事儿咬咬牙就过去了……”
……
大厦顶层，聂小欢坐在天台边上，晃着双腿，朝手机摄像头咧开嘴一笑，竟有两颗小虎牙。
他听不见下面围观人士的喧哗，不过直播间里也是什么样的言论都有，他没管，自顾自说道：
“警察应该快到了吧？啧，活着真没意思，我准备去死啦，死之前给你们讲个故事吧……”
“还记得二十年前的铭浩化工爆炸一案吗？”
-这段时间网上疯传的那个？
“是啊，当时刘富贵在禁烟区吸烟导致爆炸，造成几人不同程度受伤，一人死亡。死的那人叫聂永胜——他是我的父亲。”
聂小欢回想起往事，脸上一片感慨。
时间太久，他已经忘记父亲的模样了，留在记忆里的片段只有父亲过年回家时给他带的各式各样好玩的好吃的，父亲让他骑在他的肩膀上转风车——父亲的身材并不怎么高大，但举着他的手坚实有力，他从不担心自己会掉下去。还有父亲笑着捏他的脸，说“我儿子可真俊呐！”……
父亲在家里的时间不多，却是他和母亲一年到头的盼头，直到那一天。
明明还没到过年，母亲就对他说去找父亲，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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