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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笨拙地擦去母亲脸上的泪水，说不哭不哭。
不哭不哭，很快就要见到爸爸了，他很开心。
后来的事情又是一些片段——母亲拿着菜刀在工厂门口乱挥，路过的工人脸上或探究或怜悯或幸灾乐祸的神情，一个男人递给母亲一沓钱说“为孩子想想吧。”
……
-后来呢，你和你妈妈就回家了？
聂小欢耸耸肩：“对啊，不然怎么办，我们都还要生活。”
后来他们确实回家了，只是小小的聂小欢那时候不明白，有些日子是回不去的。
永远都回不去。
一开始母亲只是经常坐在窗边发呆，他叫她也不理。
再后来每天帮他穿衣服收拾作业、打扫家务、做好吃的饭菜的温柔母亲不见了，她开始打他骂他，还是会给他做饭，只是丢在地上，他像狗一样趴着吃。
再后来啊，他开始见到各种各样的叔叔出入他们家，有邻居的叔叔，有不认识的叔叔，有些会给他带糖，有些只是用怜悯的眼神看着他。
有一次一个叔叔和妈妈待在房间里时，他冲了进去，大声喊着不许欺负我妈妈！然后那个叔叔给了他一巴掌，转身又给了他妈妈一巴掌，他妈妈也给了他一巴掌，大喊着叫他滚，说我这都是为了谁啊！
他没滚，他一直在哭，然后那个叔叔说不用滚了，就让他看着。
然后他就看着，看他从没见过这般模样的母亲，和光着下半身的叔叔，在他面前。
泪水糊了双眼，他看不清路，他撞在门上，他跌跌撞撞跑了出去，身后是母亲有些奇怪的哭声和那个叔叔的大笑声。
他不知道要去哪里，只能坐在门槛上，边哭边吐。
他想爸爸了。
他要爸爸。
但是没有爸爸。
再也没有了。
再后来妈妈也死了，他在没有爸爸之后，也没有妈妈了。
“他们都死啦，所以我也要死啦。”他笑着说。
因为卑微，因为渺小。
-天呐没想到二十年前的爆炸案还有这样的隐情！
-只有我关心那时候为什么能结案吗？？某些尸位素餐的是不是应该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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