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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在看守所的前一周时间里老和尚基本都处于疯癫状态，一周后看守所的一个警员被烦得觉着自己也要疯了，于是丢给他一个木鱼，让他自己玩去。
老和尚日日夜夜敲着木鱼，情绪神奇地慢慢平复下来。
苏不流再次见到他的时候，老和尚正一边敲着木鱼一边念经，却并没有念一些旁人不懂的经文，反反复复只有一句“众生渡尽，方证菩提”。
见到苏不流，老和尚脑壳疼，闭上眼睛不去看他：“我能说的都说了，没说的你也猜得差不多了，我没什么能告诉你的了。”
江白焰把苏不流拉到一边，自己和刘程在他面前坐下来：“我还没知道呢，老头儿，再说一遍呗。”
“说什么。”
“说你是如何杀害菩提树上那些人的，你的作案动机、作案方法、有没有同伙，还有，那些新型致幻药剂是谁给你的。”江白焰目光如炬，“哦对了，还有你杀的第一个人，你的爱人，也说说吧。”
老和尚已经心存死志，没有丝毫挣扎便交代了。
一开始菩提树上的人头其实并不是他杀的，“是我去别人家坟里挖的。”老和尚说。华夏文化里讲求“落叶归根”，附近村民死后大多不喜火葬，而是将尸首埋在附近的山上，一般除了清明扫墓鲜少有人没事儿去坟地闲逛，倒是方便了老和尚。
附近山上的尸首能挖的差不多都叫老和尚挖了个遍，可是远远不够。
“然后我才开始杀人。”
几十年前的信息闭塞程度可想而知，一些独自来游玩的旅客没了踪迹，谁会发现呢？报了案也只能作失踪人口处理，再说，谁会觉得一座寺庙——佛国之净土——有问题呢？
“后来科技发展，要一个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的难度太大了。不过不用我动手也没关系，只要他们自己虔诚地献祭，也可以帮助交换他的灵魂。”江白焰作为一个唯物主义者实在不能和他达到行为认同上的统一，见这部分讲得差不多了，于是进行下一个话题：
“那些绿色药剂，谁给你的。”
“一个很高的年轻男人，黑发，皮肤很白，棱角分明，五官深邃，桃花眼，瞳孔是墨蓝色的，很漂亮……”
几人听着慢慢在脑海中勾勒出那人的模样，一边疑惑老和尚怎么记得那么清晰的同时，越听描述越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他说他姓江。”
苏不流已经提前反应过来了，偏头便见江白焰朝他摊手：“我觉得我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那时候我们在查梁知夏的案子，你也是证人。”
苏不流：“……我不蠢。”
很明显，老和尚的记忆受到干扰，他们被人耍了。
那人不想让他们知道他的长相，不想让他们找到他，或者说，不想让他们那么快找到他。
再问下去也没有意义，于是转入下一个问题。说到自己的爱人的时候，老和尚沉默了很久，所幸最后没有发疯，叹了口气缓缓道来。
故事与苏不流猜测的差不多，只不过更具体，也更唏嘘残酷——
“他”名叫李墨。
“小墨儿，小墨儿，为你取‘墨’字为名，以后我们小墨儿可要继往圣之绝学啊……”画面中是一位儒雅的中年男子正把着一个胖娃娃的手，小团子端坐在书桌前，脚尖还够不着地，莲藕似的手臂被男子抓在手里，一笔一划认真地写着自己的名字。
胖娃娃乐呵呵地问爹爹待会儿午饭吃什么，中年男子捏住他肉嘟嘟的脸颊，故作严厉地说不写完不给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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