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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最不想见到的人
“说白了，林凌就是那种典型的窝囊废，平时受点气屁都不敢放一个，今天突然硬气一下，不过是打肿脸充胖子。”
沈浩拿起茶几上的一个苹果，慢条斯理地削着皮：“你想想，林凌现在什么都没有，连住的地方都没了。他能去哪儿？”
“他那个妈，病得跟个无底洞似的，一天都离不了钱。他拿什么去填？除了回来求你，他还有别的路走吗？”
“林凌也就只能嘴上硬气两句，撑不了几天。”沈浩将削好的苹果递到苏清颜嘴边：“到时候，他保证灰溜溜地跑回来，说不定还得跪下求你原谅呢。”
“到时候，你想怎么拿捏他，还不是随你心意？”
苏浩晨在一旁听得连连点头。
他的嘴里还塞着沈浩刚才给的零食，含糊不清地附和：“就是，沈叔叔说得对，他就是个没钱的废物！”
“臭奴才肯定会回来的，到时候妈妈你别让他进门！让他睡在外面！”苏浩晨挥舞着沾满零食碎屑的小拳头，脸上满是与年龄不符的刻薄。
“浩晨！”苏清颜下意识地想制止儿子，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还能说什么呢？儿子说的，不正是她和沈浩长期以来向他灌输的吗？
沈浩的话，以及儿子这番毫不掩饰的鄙夷，将苏清颜心中那点残存的疑虑渐渐压了下去。
沈浩分析得很有道理，林凌最大的软肋就是他那个病重的母亲。
为了母亲的医药费，他什么都能忍。
以前那么多年的委屈不都忍下来了吗，这次又能硬气到哪里去？
他那点可怜的自尊心，在现实的压力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今天林凌的决绝，大概真的只是被逼急了，一时冲动吧。
对，一定是这样。
这么一想，苏清颜的心情似乎平复了不少。
她靠在沈浩的怀里，紧绷的身体也逐渐放松下来。
苏清颜甚至开始觉得，林凌这次离开，或许也不是坏事。
让他出去碰碰壁，吃点苦头，才能让他更清楚地认识到现实。
明白谁才是他真正的恩人，是他必须依赖的人。
等林凌再回来的时候，一定会更加听话，懂得对自己感恩。
林凌提着行李上了车，离开了这个让他窒息的地方。
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路灯依次亮起。
林凌并不打算去医院看望母亲，他现在这副样子，不想让母亲担心。
他需要一个地方先落脚，整理一下混乱的思绪。
林凌能想到的唯一去处，就是母亲以前住的老房子。
老房子位于比较偏僻的角落，楼道里没有灯，只有常年散不去的潮湿霉味。
林凌摸黑爬上楼，用钥匙打开了那扇熟悉的、漆皮剥落的木门。
他没有开灯，只是将行李放在客厅的旧沙发上。
林凌走到窗边，看着外面万家灯火明明灭灭，这种安静让他感到一丝久违的放松。
他站了很久，直到双腿有些发麻，才转身准备去收拾一下。
就在这时，一阵敲门声突然响起，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林凌愣了一下，这个时候会是谁？
母亲在医院，苏清颜更不可能知道他来了这里，难道是邻居？
他迟疑着走到门后，透过猫眼向外看去。
看清门外站着的人后，林凌整个人都僵住了，居然是陈芷若。
她穿着一身淡黄色的小香风套装，头发一丝不苟地挽起，脸上带着清冷的表情。
陈芷若站在昏暗的楼道里，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她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林凌的心跳漏了一拍，随即涌上一种复杂难言的情绪。
他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大概就是陈芷若了。
他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气，还是打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