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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间,他好像听到有人在人群中大哭,那人就站在那一日自己的位置,身上的衣服脏兮兮的,那一刻,少年周围的谩骂声好像都消失了,只剩下那声嘶力竭的哭喊声,像极了当日的自己。
他在为谁哭呢?自己吗?可是没有人会为了他哭的,他是背叛者的后代,没有人会为他流泪。
台下脏兮兮的孩子脸上全是泪水,鼻涕也流到了嘴角,他看着台上瘦弱少年漂亮的琥珀色眼睛里尽是猩红,周围的欢呼声也让他感到疼痛难过,他很想上去抱住那个不过比他大上三岁的少年,用他不算不成熟的后背替他挡一挡,不让他看见这丑恶的人间。
他伸出稚嫩的手,想去拥抱台上那缕琥珀色的微光。
少年沈知看到那稚嫩的双手,感受到有什么东西从他的眼睛中滴了下来,落在地上,是被冲淡了的血色,一滴一滴的,直到最后完全变成透明的液体。
头被重重按在地上,渗出新的血来,又再次被拽起,被泪水冲刷干净的琥珀色眼眸上再度染上了新鲜的血色,但台下那个看起来比他还小哭起来鼻涕眼泪一起流的小孩儿,伸出的双手还是没有收回去,像是想要拥抱自己。
感受到拽住他头发的手松了下去,他艰难的仰起头,对着那仍旧伸着双手的少年摇了摇头。
别哭了。
眼前的景象渐渐模糊,少年瘦小的身子倒在赎罪台上,意识清醒的最后耳边只有那振聋发聩的哭喊声,好像在他倒下之后哭的更厉害了。
真是个傻瓜,沈知想。
铁门再次被打开,手电筒的亮光照在他的脸上,上次在赎罪台上磕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只是能看见隐隐的疤痕。余成走进这一间小小的,不见天日的房间里,看到蜷缩在破烂棉絮被子里的少年,想起自己的好友,鼻尖蓦然发酸,伸出手想要去揉一揉那少年发顶打结的头发。
少年睁开眼,琥珀色的眼睛里是防备和警惕,看见手惯性的往后一缩,随后站了起来,膝盖上的血痕触目惊心,自从那次从赎罪台上回来后每天都有人教他下跪,实心的军棍打在他的膝弯处,生疼,未愈的伤口再次摩擦在混合这泥土的水泥地上,很快便再次裂开,流出泛着黑色的血来。
这些人还想教他磕头,但是怕带出去的时候额头上的伤痕太过明显,也怕他死了不好交差,所以每次就教他下跪,带他出去的时候就让他穿上长裤,谁也看不出来那裤子下肿的老高溃烂化脓的膝盖。
看守反思处的区官想起忘了这出,结结巴巴的朝余成道,“摔的,摔的,这里面环境不好,很小一点伤口在这都容易感染的……这孩子也不吭声,就没人发现。”看着余成沉下来的脸色也有点发怵,毕竟是驯兽师,身上的那股子气势就算是卸了职位也不容小视。
余成没有发难,他当然知道反思处的德行,但是他已经没了之前的职务在身,没办法惩治这群滥用私刑的狗东西,此刻只想带着沈知从这地方先出去,医好他身上这些七七八八的伤后再带他离开主区,去尽可能远一点的地方。
他拉着少年瘦如枯槁的手臂,那化脓溃烂的膝盖走起路来很慢很慢,他好像认出了自己,一点点的挪着步子朝自己靠近。
余成低下头,看到少年那细细软软的发丝上全是凝固的血迹,一块一块的,甚至能看见藏在发后的血痂,少年清晰明亮的声音变得沙哑,他靠在余成的腰上,仰头看着这位父亲经常提起的好友,“余叔叔,是父亲嘱托你来接我的吗?”
余成手掌有些颤抖,他想摸摸少年温顺乖巧的脑袋,却怕碰到他头上的伤口,只能蹲下来,替他擦擦脸上沾上的草屑和泥土。
他没有告诉少年,他的父亲在一意孤行的时候根本没想到事情会发展至此,也没想到他舍了一切都想要保护的人们最后都想着要他去死,更没想到这一切会来的这样快,以至于他来不及把沈知托付给任何人。
他背起沈知,将他的双膝固定在自己的手肘处,不让它到处摇晃,一点点的走出那暗无天日的房间,外头正值正午,太阳高高悬起,一片光明,跟里面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你的父亲是英雄。”余成声音浑厚有力,臂膀坚实,让人安心。靠在他身上的沈知被太阳照的暖暖的,眨了眨眼睛,“人们都说他是背叛者。”
“你要记住,你的父亲永远都是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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