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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刺耳的手机铃声把他从浅眠中惊醒。
“张明远先生？我是宋然，老板让我陪你去蒂亚波罗，我已经到小区门口了。”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不耐烦。
“这么快？”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了眼时间，“好，等我十分钟。”
张明远迅速起床洗漱，动作麻利地收拾着。随身携带证件、钱包和手机，提着行张箱和正在客厅削水果的父亲打了声招呼就出门了。晨光熹微，空气中还带着一丝凉意。
小区门口停着一辆黑色越野车，外形粗犷，后半段是开放式货箱，车头两个方形大灯一个就有人头大小，中间是蜂窝状的散热网孔。车身两侧还画着红绿相间的线条，在清晨的阳光下显得格外醒目。
“上车吧。”驾驶位的车窗摇下，露出一张蜡黄且光头的男人面容，眼神冷峻。
张明远把行张扔到后车厢，坐进副驾驶：“车有点挤啊。”他打量着狭小的车厢空间。
“够用就行。”宋然简短地回答，语气不带任何感情色彩。
张明远这才仔细打量这个人。身材壮实，胳膊有常人大腿粗，穿着黑色t恤，胸前印着潦草的蓝色字迹。肤色发白，五官轮廓深邃立体，给人一种外国人的感觉。他的眼神锐利，像是能看透人心。
车子启动，朝远处驶去。清晨的街道上行人稀少，发动机的轰鸣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
“老板让我陪同你前往，有问题我来处理。那边比较远，我们力量有限，要谨记低调行事。”宋然一边开车一边叮嘱道，声音低沉而沙哑。
“放心，我这么弱，想要引人注目却无能为力。”张明远认真回答，嘴角挂着一丝自嘲的笑意。
宋然瞥了他一眼，没说话。能在虚妄里连续活过三次的人，怎么可能会弱？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收紧。
“从这边过去大概三个多小时，要不你睡会儿？”宋然提议道，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
“就我们两个人？”张明远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色，随口问道。
“那边还有些公司雇员，但都是外围，别跟他们多说，也不要提虚妄。”宋然的声音里带着警告的意味。
“你是华星国人？”张明远注意到他略显异域的五官。
“我爹是。”宋然简短地回答，眼神略显复杂。
“还有呢？”
“我爹死了，我妈把我遗弃了，是老板养大的。”宋然平淡地说，仿佛在叙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
“抱歉。”张明远轻声说道，不知该如何接话。
“无所谓，说多了也就习惯了。人不应该被过去所束缚。”宋然淡淡道，目光始终盯着前方的道路，“一会儿出城要给车充电，有什么要买的吃的喝的，或者上厕所，提前说。”
“好。”
见宋然不想聊天，张明远也就闭目养神。开车过去也好理解，毕竟他们并非寻常之辈，要带的东西太多。他身上竟然带着两把枪，三个弹夹和一套全功能防弹衣。这些装备在普通交通工具上很容易引起注意。
充电站的休息时间结束。
宋然随手将一瓶酸梅饮料扔进车里，转头对张明远道：“去趟洗手间？”
张明远点头，两人并肩走向公共卫生间。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瓷砖地面上，反射出刺眼的白光。消毒水的气味在空气中弥漫，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霉味。
站在尿槽前，张明远刚解开裤链，余光便瞥见一道七彩光芒在身旁闪耀。那光芒如同极光般绚丽，在洗手间的白瓷砖上投下斑斓的色彩。
“感谢您使用智能排尿监测仪，体液成分分析启动。”柔美的电子音在空荡的洗手间内回响，声音清晰得让人心里发毛。
“尿液中氮元素指标达标，尿酸偏高，尿钙正常，尿钾正常，肌酐正常”电子音继续播报着各项指标。
张明远忍不住侧目，只见宋然那里赫然是一根闪烁着彩光的黄金制品。光芒流转，宛如一件精心打造的艺术品。这一刻，他甚至忘记了自己正在方便，目瞪口呆地看着宋然若无其事地抖了抖，提上裤子离开。
洗手间里回荡着水流声，张明远的脑海中却挥之不去那道七彩光芒。他机械地洗着手，冷水的温度让他稍微清醒了一些。镜子里映出他略显疲惫的面容，眼神中闪过一丝困惑和震撼。
“这家伙”张明远回过神，心中暗自嘀咕，“专门凑过来，就是为了炫耀这玩意儿吧？”
走出卫生间，阳光刺得他眯起眼睛。宋然已经倚在车边等候，手里把玩着车钥匙，神色淡然。黑色越野车在阳光下泛着金属光泽，车身上的划痕和凹陷诉说着它经历过的种种冒险。
“老哥牛啊！”张明远竖起大拇指，语气中带着几分怪异。他的目光不自觉地往宋然的裤子瞟去，又赶紧移开。
坐进车内，真皮座椅散发着淡淡的皮革气息。张明远终究按捺不住好奇：“宋哥，你那个是”
“男人，不该有弱点。”宋然深沉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中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神色。
引擎轰鸣，漆黑的越野车剧烈抖动。车尾突然竖起两根粗大的银色金属管，表面布满了复杂的纹路。蓝色气流喷涌而出，车速表的指针疯狂转动，瞬间飙升到180码。
张明远刚要惊呼，却发现两侧树林正在变矮。探头望去，车轮已经收拢，两侧展开了黑色机翼。机翼表面覆盖着一层特殊的涂层，在阳光下泛着金属光泽。
“别紧张，很快就到。”宋然轻描淡写地说道，仿佛驾驶一辆会飞的汽车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驾驶舱内的仪表盘上突然亮起红色警告灯：“警告，警告，右边机身受损没修，请及时修整。”冰冷的电子音适时响起。
宋然一巴掌拍灭了闪烁的红色警告灯：“回去再修。”他的动作熟练得令人心惊，显然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
“你机翼都坏了还敢飞？”张明远感觉心跳快要冲破胸膛，手指不自觉地抓紧了座椅。
“有跳伞包。”宋然的语气依旧平静，仿佛在讨论今天的天气。
“我不会跳伞！”张明远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一会儿教你，很简单的。”宋然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就是拉个绳子的事。”
张明远还想说什么，强风已经灌进了他的嘴里。车身剧烈晃动，仪表盘上的各种指示灯闪烁不定。透过挡风玻璃，能看到云层在眼前飞速掠过。
蔚蓝天空下，一辆长着双翼的黑色越野车摇摇晃晃地飞向远方。虽然时不时歪向一边，但在驾驶员的不断调整下，总算维持着大致正确的方向。张明远紧闭双眼，手心已经被冷汗浸湿。
飞行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期间，宋然不时调整方向，躲避着雷达探测。每一次转向，张明远都感觉自己的心脏要停止跳动。终于，他们开始降落。
抵达蒂亚波罗海滩时，张明远几乎虚脱。阳光照射在细腻的白沙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海浪有节奏地拍打着沙滩，带来阵阵咸湿的海风。
他扶着车门干呕，胃里早已空空如也，只剩下一点酸水。脸色苍白得像张白纸，额头上的冷汗还未完全干透。
“体质太差了。”宋然点燃一支烟，烟雾在海风中迅速消散。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副茶色vr目镜，递给张明远。眼镜的镜框上刻着复杂的纹路，看起来不像普通的科技产品。
“能换个颜色吗？”张明远勉强直起身，接过眼镜时手还在微微发抖。
“自己调，但记住，城市里少用。”宋然吐出一口烟圈，“要是碰上高手黑客，连丧命的原因都没搞清。”
张明远接过眼镜，又收下一个银色的翻译器。翻译器表面光滑如镜，边缘处隐约可见几个微小的按钮。按照指示，他将翻译器夹在衣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