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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千肃然，半晌，压着嗓子，略带嘶哑地问：“你连这个都说了？”
苍璐低头，显得有些沮丧：“本来不想说，可觉得，他能看穿我…… 而我又想从他手里拿情报。 ”
顿了顿，她又道：“你知不知道，我有多讨厌典狱长那句话，说什么基因的力量是无法改变的……”
薛千无言，伸手揉了揉她相差十二岁的朋友的头发。
一时间，法医室一片静默，只有咖啡滴滴答答的声音。
大约过了几十秒，她再次开口。
“小璐啊，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秦流云的情况是不一样的。”
“或许他有病，但他到底残忍地杀害了五条无辜的年轻生命。”
“如果你是临江的法官，判例的时候，我支持你遵守法律，并严格审查所有的证据，以决定量刑。”
“但现在他已经定验了，难道你还想干涉临江的司法不成？”
苍璐抿了抿唇，轻声道：“好了，薛姐，我明白。”
“对，咱们自己的事还忙不完呢，” 薛千拍拍她后背，“你说走访完了，有什么进展？”
“跟陈志强一起那个小汪，据他说，影影绰绰有那么点印象，好像上车等陈志强的时候，不远处停着一辆黑车。”
“那么晚了，在范美丽公司外头停着，很有可能就是嫌疑人！”薛千激动道。
“而且我们把口供交叉比对，” 苍璐说下去，“东明路汽修厂，有一名职工，叫车叶开。有同事反映，当天他开着一辆黑色宝马出去过。”
“这些你跟邢队说了？”
“当然说了，邢队都带队提溜人去了。”
说着话，外头一阵脚步杂沓，人声嘈杂。
薛千探头出去望望，笑道：“邢队效率可以啊。”
这会儿法医室没什么工作，她俩都跟出去看。
只见车叶开是个个子不高的社会小青年，染了一头黄毛，穿着修车工的深蓝色工服外套，内搭印着古惑仔图案的t恤。
他手上戴着手铐，被推搡进了审讯室。邢震安排小张去审，苍璐和一众警员，就在外头隔着玻璃看热闹。
“说吧，” 小张打开笔录本，开始盘问。
“说什么？”
“你说说什么？老实交代你干的坏事！” 小张一拍桌子。
“我没干什么啊。” 黄毛手一摊，一脸无辜。
“没干什么，看见警察你干嘛跑？”
“那你们追我嘛，有人追我当然跑。”
“你不跑警察会逮你？”
“你们不逮我干嘛跑？”
邢震在外头捂脑门了。
“车轱辘话！” 他咬牙评价。然后指了指苍璐：“你去！”
“我？” 苍璐还有点忐忑。
邢震点了点头。
薛千在她耳边道：“你对这个案子走访最多。你可以的。”
苍璐有些受到鼓舞。警队常说，审讯是打硬仗。
其实她一直想打这样一场硬仗，只是她资历太浅了，又是女孩子，像侯长海总说：“女孩子，漂漂亮亮的，就该干点轻松的工作。”
今天，机会倏然而降，她内心还有点燃起来了，对着队长敬了个标准的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