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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漫过书架间的廊桥时，江东正帮林木愉拉羽绒服拉链。
"明天去北街吃关东煮？"
他说话的热气凝成小朵白梅，"那家新开的店有你爱的竹轮卷。"
林木愉把冰凉的手塞进他口袋，摸到两张温泉度假村的体验券——这是她昨天在江东课本里发现的惊喜。
而在古籍修复室拐角，空骏终于堵住抱着《博弈论》的苏窈。
暖气管道突然爆发的轰鸣声里，他把温热的芋泥奶茶塞进她掌心："上次那个学妹"
话没说完就被苏窈抢白："和我有什么关系！"
尾音颤得不像话，像松枝承受不住积雪的断裂声。
飘窗外的路灯次第亮起，空骏忽然用奶茶杯碰了碰苏窈发烫的耳垂："她来问能不能组队参加数学建模赛。"
玻璃窗映出苏窈骤然睁大的眼睛，和空骏镜片上晃动的、属于她的影子。
“嗯……”
远处传来江东喊林木愉去看冰雕展的笑语，而他们头顶的槲寄生花环，正悄悄落下今冬第一粒浆果……
女生宿舍前的梧桐道上积着薄雪，空骏看着苏窈羽绒服帽檐的绒毛被风吹得乱颤。
不知道什么时候沾在她发梢的水珠，此刻凝成细小的冰晶，在路灯下闪着碎钻般的光。
"明天放假"
他伸手去接苏窈怀里摇摇欲坠的《博弈论》，指尖擦过她冻得发红的手背。
苏窈触电似的缩回手，厚重的精装书砸在雪地里溅起星屑。
两人同时蹲下时，额头撞出沉闷的响。
“疼！”
此起彼伏的抽气声里，空骏的银框眼镜滑到鼻尖。
苏窈望着镜片上晃动的两个自己，忽然发现他左耳垂有颗小小的朱砂痣，藏在黑色碎发下像粒未爆的火星。
"明天十点的车？"空骏掸着书脊上的雪，袖口露出半截青灰色腕带——苏窈认出是数学竞赛的纪念品。
她别过脸去看路灯下盘旋的雪霰："嗯，你路上小心。"
直到男生宿舍某一间的灯光亮起，空骏才从大衣内袋摸出被体温焐着的车票。
开往xx的g763x次，发车时间明早九点零七分。
次日的候车大厅，甜腻的广播声裹着人群的焦躁。
苏窈盯着12306页面上不断后延的候补序号，睫毛在眼下投出颤动的阴翳。
“啊……还是先改签回学校吧。”
林木愉发来冰雕照片时，手机电量恰好停在5。
行李箱碾过薄冰的脆响惊醒了梧桐道，苏窈抬头望着宿舍楼零星亮起的窗口，电子屏滚动着「1月18日—22日为离校缓冲期」的蓝字。
她摸出手机第17次刷新12306，k76x次列车猩红的「延误9小时」提示刺破暮色。
「各位旅客请注意，受暴雪影响」
耳机里机械的女声被北风绞碎，苏窈呵着白气第三次尝试推开宿舍楼玻璃门——感应器因低温失灵。
最后还是穿棉睡衣的楼管阿姨从值班室探出头：「姑娘刷不上卡？进来登记下姓名房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