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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彻底沉入地平线,夜幕如同巨大的墨色绸缎,缓缓覆盖了苍茫的西北大地。榆林镇的城门在沉重的吱呀声中再次关闭,隔绝了城内的灯火与城外的荒凉。
李牧一身劲装,跨坐于神骏的战马之上,身后是百名精挑细选的锐士,个个盔明甲亮,目光锐利,腰悬佩刀,背负强弓,无声地散发着肃杀之气。岳飞策马立于李牧身侧,面容沉静,眼神中却透着一丝担忧:“主公,此行务必小心。陇西李氏行事诡秘,那黑风山废墟之地,更是凶险难测。”
“鹏举放心,”李牧勒住缰绳,目光投向东南方向那片沉沉的黑暗,“我自有分寸。此行非为决战,乃为探查。知己知彼,方能立于不败之地。城中诸事,便托付给你与王先生、文若先生了。”
“末将定不负主公所托!”岳飞郑重抱拳。
李牧不再多言,手一挥,低喝一声:“出发!”
百骑悄无声息地驶出城门,马蹄踏在松软的沙土上,发出沉闷而有节奏的声响,很快便融入了茫茫夜色之中。他们并未直接扑向黑风山,而是根据斥候传回的最新情报,绕了一个弧线,沿着陇西李氏那支小队可能撤离的方向,悄然掩进。
夜风渐起,带着山野的寒意和远处废墟隐约传来的焦土气息。队伍行进速度并不快,斥候在前探路,不断传回讯息,指引着方向。沿途所见,皆是荒凉破败之景,偶有被匈奴人劫掠过的小村寨,只剩下断壁残垣和死一般的寂静,更添了几分肃杀。
行至半夜,前方斥候传回讯号——发现了目标踪迹!
李牧立刻下令停止前进,所有人隐蔽于一处低矮的沙丘之后。他亲自带着几名亲卫,悄然摸上前去。借着微弱的星光,只见前方数里之外,一处背风的山坳里,隐约有十几点火光跳动。正是那支陇西李氏的队伍在此歇脚。
他们选择的宿营地十分谨慎,背靠峭壁,面向开阔地,外围散布着明暗哨,显然是训练有素的精锐。人数不多,大约百人上下,但个个气息沉稳,警惕性极高。营地中央,几顶简易的帐篷簇拥着,其中一顶明显守卫更加森严,想必那神秘的金属匣子就在其中。
“主公,他们防卫森严,强攻不易,且容易暴露我方行踪。”一名经验丰富的斥候低声道。
李牧微微点头,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对方的营地布局:“不急,先观察。”
他们如同耐心的猎手,潜伏在黑暗中,注视着猎物的一举一动。只见那些陇西李氏的人并不像寻常队伍那般喧哗,即便是歇息,也保持着高度警惕,轮换巡逻,一丝不苟。偶尔有人进出那顶守卫森严的帐篷,都显得步履匆匆,神色凝重。
“看来那匣中之物,对他们极为重要。”李牧心中暗忖,“他们如此谨慎,反而更说明了其价值。”
时间一点点流逝,天边泛起鱼肚白。陇西李氏的队伍开始收拾行装,动作迅速而有序,显然准备继续赶路。他们并未朝着陇西腹地的方向直行,而是选择了一条更为偏僻、崎岖的山路,似乎有意避开大路,隐藏行踪。
“跟上去!”李牧低声下令。
百名骑兵再次悄然出发,远远地缀在对方身后,利用地形不断变换着隐蔽位置。陇西李氏的队伍似乎并未察觉到身后的追踪者,他们一心赶路,速度颇快。
翻过几道山梁,前方地形愈发复杂,进入了一片怪石嶙峋的区域。这里道路狭窄,不利于骑兵行动,也更容易设伏。李牧眉头微皱,预感到对方选择这条路,恐怕不仅仅是为了隐蔽。
果然,又行出十余里,前方探路的斥候再次传来紧急讯号:前方发现埋伏!
李牧心中一凛,立刻下令停止前进,并迅速散开阵型,占据有利地形。他举起千里镜向前方望去,只见在一处狭窄的隘口两侧,影影绰绰有人影晃动,显然是陇西李氏预先布置的后手。
“好个陇西李氏,果然狡猾!”李牧冷笑一声,“他们怕是早就料到会有人觊觎那匣子,故意引我们入此险地。”
“主公,我们是冲过去,还是…”一名队率请示道。
“不,”李牧摇头,目光闪烁,“他们既然设伏,必然有所准备。我们兵力有限,不宜硬拼。而且,我们的目标是那匣子,而非与他们缠斗。”
他沉思片刻,忽然计上心头,对身边的几名亲卫低声吩咐了几句。几名亲卫领命,悄然离去。
李牧则下令主力部队后撤一段距离,做出似乎放弃追踪的假象。隘口处的伏兵见状,似乎也放松了警惕。
然而,就在此时,隘口后方,也就是陇西李氏主力队伍行进的方向,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和几声惨叫!
隘口处的伏兵顿时一惊,纷纷探头张望。只见几名李牧派出的亲卫骑兵,如同鬼魅般从侧翼杀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散了陇西李氏队伍的后卫,制造了一场小规模的混乱。
“不好!后面遇袭了!”隘口处的伏兵不明所以,以为后方主力遭到了攻击,顿时阵脚大乱。
“就是现在!”李牧抓住战机,猛地一挥手,“冲!”
百名骑兵如同离弦之箭,趁着对方混乱之际,绕过隘口,并未与伏兵纠缠,而是直扑陇西李氏的主力队伍!
陇西李氏的领队显然也没料到对方会声东击西,突然从后方杀出,一时间有些措手不及。但他反应极快,立刻喝令队伍收缩,结阵防御。
李牧的目标却不是与他们硬撼。他的目光死死锁定在队伍中央,那几名护卫着一个包裹的骑士身上!
“夺匣!”李牧厉喝一声,一马当先,手中环首刀如龙,直刺而出!
岳飞虽未亲至,但这百名锐士皆是岳飞亲手操练,深谙战阵配合之道。他们迅速分作数股,一部分缠住外围的护卫,一部分则跟随着李牧,如同一柄尖刀,直插对方核心!
混乱中,一名护卫眼看李牧冲来,情急之下,竟将手中的包裹奋力抛向身旁的一名同伴,大喊:“快走!送回去!”
那名同伴接住包裹,立刻拨转马头,试图冲出重围。
“休想!”李牧岂能让他如愿?他手腕一抖,环首刀横扫,逼退身前两名敌人,随即从马鞍旁取下强弓,弯弓搭箭,动作一气呵成!
“嗖!”
箭矢带着破空之声,精准地射中了那名逃跑骑士坐骑的后腿!
战马一声悲鸣,轰然倒地,将背上的骑士重重甩了出去。那金属匣子也脱手飞出,滚落在不远处的草丛中。
“拿下!”李牧大喝。
几名眼疾手快的骑兵立刻扑了上去,将摔得七荤八素的骑士制服,并迅速捡起了那个沉甸甸的金属匣子。
“撤!”李牧见目标到手,毫不恋战,立刻下令撤退。
陇西李氏的领队眼看匣子被夺,目眦欲裂,怒吼着指挥手下追击。但李牧的骑兵来去如风,早已脱离了接触,转眼间便消失在崎岖的山路之中。
“大人!匣子被抢走了!”一名手下急声道。
那领队脸色铁青,望着李牧等人消失的方向,眼中充满了怨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惧。他知道,这小小的榆林镇守将,绝非等闲之辈。
“传讯回族中,”他咬牙切齿地说道,“就说…‘鱼饵’已被叼走,请老祖定夺!”
另一边,李牧率领骑兵疾驰出数十里,确认无人追击后,才在一处隐蔽的山谷中停下休整。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个刚刚到手的金属匣子上。匣子约莫一尺见方,通体由某种不知名的黑色金属打造,入手冰凉沉重,表面布满了古朴而繁复的花纹,隐隐透着一股神秘的气息。匣子并无锁孔,浑然一体,不知该如何开启。
李牧接过匣子,仔细端详着。他能感觉到,这匣子本身似乎就蕴含着某种微弱的能量波动,与墨晶有几分相似,却又有所不同。
“主公,这匣子如何打开?”一名亲卫好奇地问道。
李牧尝试用力掰开,又用佩刀敲击,匣子却纹丝不动,坚固异常。
“看来,需要特殊的方法才能开启。”李牧沉吟道,“或是某种机关,或是…需要特定的能量激发?”
他想起了王猛在工坊里的尝试,心中一动。难道这匣子,也与墨晶能量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