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心负心心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倩玉小说网https://www.qianyuwj.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齐月宾被传召到正院时,也有些奇怪,福晋怎么这么晚找她过来。
她站在正院门口,轻轻抚了抚衣襟上的褶皱,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后新来的婢女,低声道:“你在外头等着,福晋素来不喜人多。”
齐月宾知道柔则现在脸的情况,一直不愿让更多的人看到,所以连最近的晨昏定醒都免了。
她深吸一口气,迈步进了正院。院子里静悄悄的,连洒扫的婆子都不见踪影,只有廊下的鹦鹉在笼子里扑棱了两下翅膀,发出几声尖锐的啼叫。
这个感觉让齐月宾稍稍觉得压抑。
王嬷嬷站在正屋门口,见她来了,面无表情地掀开帘子:“齐格格,福晋在里面等您。”
齐月宾微微颔首,提着裙角迈过门槛。
屋内光线昏暗,只点了一盏琉璃灯,烛火在灯罩内微微摇曳,映得满室昏黄。
空气中浮动着淡淡的安神香,却掩不住那股若有似无的说不上来是什么的腥气。
她抬眼望去,只见柔则挺着八个多月的大肚子,端坐在暖阁的榻上。柔则今日只松松挽了个髻,未戴任何首饰,素白的脸上不见半点血色。
她低垂着头,双手交叠放在高高隆起的腹部,整个人安静得像一尊泥塑的菩萨像。
“奴婢给福晋请安。”齐月宾福身行礼,声音轻柔。
柔则没有回应,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屋内一时静得可怕,只有炭盆里的银丝炭偶尔发出“噼啪”的轻响。
柔则因为怀孕的事情畏寒,即使是夏天早晚也要点上火盆。
(其实这也是胤禛最近不愿来的原因,本身他就燥热难耐,柔则这里还点着火盆)
王嬷嬷冷冷地看了齐月宾一眼,随后端了一杯热茶,放在柔则对面的矮几上,示意她坐下。
齐月宾心里微微一沉,但还是顺从地起身,缓步走到矮几旁,小心翼翼地坐下。
茶盏里的热气袅袅升起,模糊了她的视线,却遮不住对面柔则那阴沉的目光。
“福晋召奴婢来,可是有什么吩咐?”齐月宾试探性地开口,声音比平时更轻了几分。
柔则终于抬起头,眼神阴冷地盯着她,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冷笑:“听说……王爷不方便来看本福晋,齐格格便替本福晋宽慰王爷,还特意提了本福晋容貌的事?”
齐月宾心头猛地一跳,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帕子。
——原来是为了昨晚的事!
昨晚王爷确实在她房里提过,说福晋脸上的斑痕和燎泡让他看着不适,所以这几日才没去正院。
她当时还劝慰道:“王爷这几日没去正院,怕是不知道,福晋脸上的痕迹已经好多了,再过几日王爷过去就能看到福晋恢复如初。”
她本是好意,心思着福晋应该想让王爷看到她最完美的时候,才劝王爷,可以过两日再过来看看福晋。
可如今看福晋这个样子,福晋是不满了!
齐月宾脸色微变,心里飞快地盘算着:而且,王爷昨晚才说的话,今日福晋就知道了,看来正院的眼线比想象中还要多……
她小心翼翼地抬眸,正对上柔则那双冷得渗人的眼睛,心里顿时一凉。
——福晋这是要拿她撒气?
柔则看着齐月宾神色变幻,一闪而过的心虚,觉得真让王嬷嬷说准了,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果然,这个贱人真的在背后算计她!
她缓缓抚上自己的肚子,声音轻柔得近乎诡异:“齐格格,你说……本福晋该怎么谢你才好?”
齐月宾见柔则眼神阴鸷,心知不妙,立刻跪伏在地,急切地解释:“福晋,您误会奴婢了,奴婢当时是想劝王爷”
“好了。”柔则忽然抬手打断她,指尖轻轻点了点那杯茶,声音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本福晋最是大度,只要你喝了这杯茶,今日之事就此揭过。往后,你还是正院的贵客。”
齐月宾抬头盯着那盏青瓷茶盏,茶汤澄澈,泛着琥珀色的光泽。
她指尖微微发抖——这茶里必定有问题。可福晋方才那番话,分明暗示不会要她性命
她决定赌一把,回去后再找府医给她看看。
“奴婢谢福晋恩典。”她咬了咬牙,跪着向前,端起茶盏一饮而尽。温热的茶汤滑过喉咙,竟带着一丝诡异的甜腥。
又过了一会儿柔则终于露出笑容,示意王嬷嬷扶她起来:“这才对。来,坐这里陪本福晋说会儿话。”
齐月宾强忍不安重新落座,腹中已隐隐绞痛。
柔则却忽然话起家常,一会儿问她的绣活,一会儿提起院里的桂花,反正都是不着边际无关紧要的话。
齐月宾清楚的明白这些话就像钝刀割肉,拖延着时间。
突然,一阵剧痛从小腹炸开,齐月宾猛地弓起身子,冷汗瞬间浸透衣衫。她感觉到腿间有温热的液体涌出,低头一看裙裾上已晕开一片刺目的猩红。
“啊……”她痛苦地蜷缩起来,抬头正对上柔则含笑的眼睛。那笑容里带着扭曲的快意,仿佛在欣赏一场好戏。
这一刻,齐月宾忽然想到了之前侧福晋还有甘氏的下场。
福晋是真的不许别人生下孩子的,她都不知道自己有了身孕,就被福晋知道了,福晋这是紧盯着后院呢?
“齐格格别怕。”柔则抚着高耸的腹部,声音甜得像淬了蜜的毒,“你会没事的,对吧?总不想变成甘氏那样吧?”她意味深长地顿了顿,“只要你听话,往后本福晋许你生个孩子,可好?”
齐月宾浑身发抖,眼前浮现甘氏小产后被贬为侍妾的模样。
王爷的怜惜?那不过是笑话。
她死死掐住掌心,权衡利弊后,在剧痛中挤出顺从的表情:“是奴婢……奴婢来了葵水,冲撞福晋……求福晋恕罪……”
她挣扎着爬起来行礼,鲜血顺着裙角滴落在猩红的地毯上,很快融为一体。
柔则满意地颔首:“去吧。记住,今日你只是来请安而已。”
齐月宾踉跄着退出正院,院外的翠儿见状惊呼出声。她死死抓住丫鬟的手臂,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闭嘴回去再说”
身后,柔则的笑声隐隐传来,混着鹦鹉尖利的啼叫,在暮色中格外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