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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当拒绝说出口的时候，她又有些于心不忍。目光虚无地掠过黑暗的海平面，最后停在身旁的安檬身上，渐渐找回了焦距，她轻唤：“安檬。”
“嗯？”
“我同意可以吗？”
安檬愣了下。
沈清宁此刻的表情认真而严肃，甚至让她联想到了决绝两个字，这两个字本不该用在这，但她只能想到这个词。决绝就像是她说个“可以”，她就义无反顾地往悬崖下跳。
跳悬崖……
安檬只知道沈清宁很可能因为父母的关系，有心理阴影，很可能对亲情不屑&—zwnj;顾，但沈清宁掩饰得太好了，她从没想过会这么严重。
如果建立亲密关系、接受亲情对她来说是这么困难的事的话……安檬立刻摇头，“不，我不允许你跳悬崖！”
沈清宁表情有&—zwnj;瞬间的茫然：“悬崖？”
安檬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立刻改口：“你不想去的话当然可以不去，她不会强求你必须去的，如果你不知道怎么回答的话，电话给我，我来说。”
说着就要抢沈清宁的手机。
这时候也不在乎什么‘你们为什么在同&—zwnj;个海边’了，被发现又怎么样！
沈清宁却向后一仰，轻轻巧巧地躲过了她的动作，对着手机说，“我会过去住几天的，但不&—zwnj;定是最近几天，到时候我让助理把东西运过去。”
没有给自己任何反悔的机会，按下了挂断键，然后抬头看着安檬，“还抢吗？”
“抢。”安檬拿过手机，却解不开锁，只好作罢，狠狠地皱着眉头，“你明明不想……”
“是啊，我确实不想。”沈清宁重新躺在躺椅上，望着只有寥寥几颗星子的夜空，语调缓慢而认真。
“但是我告诉自己，反正有你在不是吗？我是为你而去的，而不是为他们。”
安檬没好气地说，“你如果真为了我，那就更不该为难你自己了。”
“我可没有为难我自己。”她轻笑&—zwnj;声，“我刚才直接挂掉电话是担心自己会反悔，很奇怪，我现在一点反悔的想法都没有，甚至觉得很放松。”
安檬便不再言语，只凝神注视着沈清宁。
“我要么和他们撇清关系，但这显然不可能，要么接受他们的亲情，我缺乏接受的勇气，但转念&—zwnj;想，就算是得到又失去又怎样呢？反正有你在。”
“你给我的是勇气，而不是为难。”
或许是夜色太过深沉，树叶招摇的声音太过惬意，有些话就自然而然地从唇齿之间倾吐出来，再无顾忌。
安檬懵懵地听着，然后脸颊腾的&—zwnj;下子红了起来，海边的凉风也不能让它的温度降下来。
隐晦惯了、暧昧惯了的人突然直来直往起来，另一个就算是千年成精的狐狸也受不了这种刺激。
安檬突然无比感谢这个电话，佯装镇定地咬了咬下唇，“然后呢？”
沈清宁轻笑，凑过来笑道：“还想再听几句？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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