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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是无边无尽的黑暗,这黑暗浓得就像是化不开的墨汁,将人惊恐的眼瞳撑满,周围仿佛燃烧着巨大的火焰,将人的皮肤灼热得生疼。
适才还是天光大亮,云霞在天边跳跃着生动的舞蹈,不一会儿这天空就完全黑了下来,她一直向前走着,宽阔笔直的大道两边是飘渺的云海,大道尽头是一座巍峨的宫殿,正悬浮在半空中。
她此生从未见过这样奇妙的景象,心中感到又恐惧又惊喜,加紧脚步想赶到宫殿的玉阶上,看看这宫殿中究竟住着怎样的仙人。
然而这条大道好像永无止境一般,任她怎样焦急地奔跑,那宫殿始终是在触摸不及的远方,直到整个天空暗了下来,她才感到一阵惊慌。
她迷路了,这是什么地方?怎么除了飘渺的云烟外,竟别无他物?
忽然身后传来说话声,她吃惊回头,在仅有的天光中看清了来人的容颜,那是一名十七八岁的少年,白净的脸上缀着精致的五官,向着她笑嘻嘻走了过来。
曼妃嫣心中惊恐,忍不住倒退一步,只见那少年身后又相继出现一名、两名、三名、四名少年,七个人互相看一眼,哈哈大笑着并肩向她走了过来。
曼妃嫣惊慌大喊:“你们不要过来,你们不要过来!这里可是皇宫,皇上就在那边的紫宸殿!你们若是伤害我,皇上一定不会饶过你们的!”
她一边说一边往后退,惊惧的容颜泄露内心极度的紧张。
那为首少年笑嘻嘻说道:“这皇宫少说也有上万人,你上哪里找我们去,你还是不要往后退了,没用的!”
曼妃嫣恼怒道:“这里是皇宫,岂容你们撒野!如果你们敢再侵犯我,我一定会告诉皇上,让他治你们的罪!”
为首少年笑嘻嘻道:“哎哟,那我们可真是好害怕呦!皇上是天子,有皇上给你撑腰,不过……我们却照样敢动你哦!”
他话锋一转,然后向其他六名少年看一眼,七个人就突然向她一拥而上,有人抱住了她的腰,有人抓住了她的胳膊,有人提住了她的双足,就把她向偏僻的角落抬去。
她惊慌失措地大喊着,但是远近只有飘渺的云烟和墨涂似的黑暗,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她忽然想到了她的戚大哥,大声呼救:“戚大哥你在哪里?快来救救我!戚大哥你在哪里呀?呜呜……”
她拼命挣扎着,感觉胸口都快要窒息了,然后猛地睁开眼睛,只见模糊的眼前一片金光晃动,浑身散发出一层薄薄的冷汗。
她激动的心情这才平静了下来,原来是一个噩梦啊!
微微一侧头,发现一个人正坐在她身旁关切地看着自己,见她醒了过来,轻身询问:“你做噩梦了?”伸手抚摸上她的脸蛋,那掌心中传来丝丝的温度。
曼妃嫣眼角沁出泪花来,伤感地哭泣道:“皇上,原来您在我身边,这真是太好了。”
她哽咽着说话都难以完整,下意识拉紧了皇上的龙袍。
皇上的面容看起来温和无比,微笑:“想不到一个梦都能把你吓哭,你真是胆小,那像我们这些男人上战场杀敌,常常是踏着成堆的尸体前进,那若是带上像你这样一个小女子,恐怕就不行。”
曼妃嫣仰视着皇上,流泪道:“皇上您是披着金甲出身的战神,那些邪魔歪道都害怕您,见到您以后躲着您都来不及,又怎么敢去欺辱您呢?但像我在这宫中无依无靠,他们就会想着来欺负我。”
她不是阿谀奉承之流,不会向当权者刻意说好听的话,但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以及过往京城百姓们的口耳相传,她知道皇上是无所不能的人,是他们白璧国杰出的领袖,所以所说称赞他的话都是出自真心。
皇上脸上却有一丝惊讶,郑重道:“难道是这宫中有人欺负你了吗?难怪你做梦都会梦到他们?”
曼妃嫣自觉说漏了嘴,连忙掩饰道:“这宫中没有人欺负我,是我刚才梦到了……哦,我是梦到了鬼,他们要向我来……向我来索命!”
她说得煞有介事的样子,但皇上却笑起来,“你的确不是一个会撒谎的人,每次你撒谎的时候,眼睛都不敢看着朕。”
曼妃嫣咬住舌头,皇上是何等样人,若是这么三言两语就能糊弄过去,那他这皇位还能坐得稳吗?
皇上见她垂目不语,笑道:“难道是朕的那些妃子们又来找你的麻烦了?”
这句话仿佛又触到了她的伤心事,眼中又水汪汪一片,流泪道:“皇上,我……”她说不出口,脸上的神色瞧着十分艰难。
皇上笑容消失,扶着她坐起身子,抚了抚她白皙的脸蛋,关怀道:“有什么事尽管跟朕说,你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这样闷闷不乐的?朕是这一国之君,难道还解不了你一个小小女子心中的心结吗?”
曼妃嫣心中酸瑟,抬起泪眼注视他,哀伤道:“我……我被……”
皇上一阵急切,按住她肩膀,一手握住她下颚,关切:“你被怎么了?”
曼妃嫣回忆起那一天发生的事,这心上就跟无数的小针在扎一样,哆嗦着抱住自己的身子,垂泪道:“我被……我被侵犯了……”
皇上脸色一沉,连按着她肩膀的手都不自觉用了力,沉声道:“是谁干的?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的事?”
他一连问了三个问题,使她那天遭受迫害的情形在脑子里越来越清晰,颤声:“我也不知道是谁,只知道是七个小太监,在……在宝华观的三清殿,就是十日前。”
皇上心里担忧去了大半,松开她肩,大掌按在自己膝头,道:“若是太监做的倒也无妨,自然是伤不到你的……咳咳,你还记得他们的样子么?”
曼妃嫣点头道:“记的,他们长得都很白净,我威胁他们如果敢对我不利,我一定会告诉皇上您,但他们说这皇宫中少说也有上万人,让我上哪儿找他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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