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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的很平淡，却是命令的口气。
韦菀珺感到自己脊背上已被飞上数把刀，浑身轻颤，缓缓转回身，“啪”的一声，空气中一个清脆的声响，将曼妃嫣和花莺儿齐齐惊呆。
皇上携带着疯狂怒气狠狠甩了皇后一巴掌，皇后仍然固执站在原地，只是唇角却流下一道鲜血。
张婆婆大惊道：“皇上！你……你怎么能打皇后！”
凤鸾怒瞪她一眼，喝道：“你给朕闭嘴！”
吓得张婆婆连忙退后，只能委屈看着皇后倔强不服输的背影。
凤鸾冰冷目光又落在韦菀珺脸上，见她白皙脸上现出五道指痕，而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就是强迫自己不掉下来。
凤鸾近前一步，比皇后高出一个头的身形将她完全遮蔽在自己阴影中，沉声：“朕的好皇后！朕真的是没有管教好你！”
韦菀珺眼中泪水终于滑落下来，抬起头失神仰望他冷峻面孔，见他薄唇开合，说出更加刺痛人心的话。
“你的所作所为，朕都了如指掌，贵妃掉胎都是你一手策划导演的好戏，你不要以为朕不知道！”
她从他眼中看出痛恨，恨不得立刻将自己碎尸万段的深切痛恨。
倘若自己不是皇后，他会立刻毫不犹豫杀了自己吧？然而此刻的她心里却在想，这就是她深爱的人吗？他却如此的不爱自己，甚至是恨自己！
她轻轻阖上眼眸，心里有一个声音清晰地告诉自己，该放弃了。
坐在凤塌上的曼妃嫣失神看他们两个，皇上适才说她掉胎是皇后一手策划的，可是她记得，那明明只是一个意外。
她的瞳孔越张越大，感觉似有不妥，之前在事发现场的一幕幕一一闪现脑海。
那个在花莺儿身边滑倒的宫女，先是将花莺儿的裙子弄脏，致使她去换裙子，又用腰里沾满油污的绢帕将地上茶水擦干，顺势将地面抹得很滑，紧接着德妃蜀锦舞鞋就踏在那上面，然后她就摔倒，撞上自己……
恐怕、恐怕之前送上来的那杯茶都是对孕妇不利的，还赖凤鸾及时帮她挡掉了。
这一切看似偶然，却是提前精心布置和安排好的，企图制造这是一起意外的假象，将身为当事人的她彻底蒙在鼓里，只是却瞒不过皇上锐利的眼睛和高度的警惕。
她心头忽然一阵剧烈刺痛，仿佛是千军万马过境，将她的本已极度脆弱的心碾压得支离破碎，再次看向皇后时，眼中已呈现极度的失望。
她挣扎着下地，一把推开上前来扶的花莺儿，身子摇摇晃晃走到皇后面前，已经是泪流满面，怔怔注视着她。
“我再尊称你一声皇后娘娘，若是你还有一点良知，请你毫无保留告诉我，这起事故是不是你一手策划的？”
韦菀珺目光转到她脸上时，浑身散发冷冷寒气，已然变成一名毫无畏惧的女军，“你是来问我吗？让我毫无保留地告诉你？”
她的面部忽然变得狰狞可怖，“你凭什么！我是皇后，你是贵妃，就凭着皇上对你的宠爱，你就可以直接来问我话吗？”
凤鸾沉沉注视着忽然大声斥责的皇后，没有说话。
两个女人泪眼对泪眼，只是一个一脸的凄楚绝望，一个却是一脸的无所畏惧。
很显然，韦菀珺比曼妃嫣更适合做皇后，更有皇后的威严与气势。
曼妃嫣再也忍不住哭泣道：“你为何要这么做？为何要害死我腹中的孩子！你怎么忍心杀死这样一个小生命？我的孩子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杀死他！”
最后她的声音已经变得激动异常，泪眼滂沱，几乎使她看不清眼前的韦菀珺。
韦菀珺气势不减，冷冷一笑，“你问我为何？呵，你更应该问皇上！”
曼妃嫣不解看一眼阴气沉沉的凤鸾，只是凤鸾目光始终盯在韦菀珺脸上，抿唇一句话不说。
曼妃嫣摇头道：“我不明白，皇后你曾经的孩子也掉过，我深深为你感到难过，为何你却要害死我的孩子，我们两个同样身为母亲，难道对孩子的这一点慈悲都没有吗？孟夫子说‘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可你身为堂堂白璧国的皇后，竟然连这么一点爱心也没有！那你如何去做这白璧国的国母，如何去爱护全天下的百姓？”
韦菀珺瞅着她，“你意思是，我不配做这皇后了？那么你来做？终于说出你的心里话了？你盯着我皇后的位子恐怕已经很久了吧！”
曼妃嫣摇头，依然认真憔悴地辩解：“我没有，我从来就没有想过。”
韦菀珺怒不可遏，“别在我跟前装什么圣母，收起你那假惺惺的一套，给痴迷你的男人表演去吧！”
曼妃嫣失落地退后一步，不可思议地盯着狰狞可怖的韦菀珺，就像是在看一个变异的怪物一样。
到底是因为什么，曾经那个端庄典雅出自名门的韦皇后，已变成这般狰狞可怖的泼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