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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载张开嘴，试图发出声音，却发现有些难。她调整了一会儿，才费力地从喉咙里吐出几个字：“在家。”
声音沙哑，不似从前悦耳。
不能再明显的异常，姜冉皱眉：“你怎么了？”
没有得到应答。
那边继续：“我这边还有半个小时，工作就算结束了，你在家先等我吧。”
一声浅浅的“嗯”，千载放下手，自然落在沙发上。
想到刚刚的喉咙，她终于直起身来，去倒了杯水喝。水流进喉咙，千载这才感觉舒服多了。
姜冉来得很快，她一开门，就看见闺蜜这副尊容：素面朝天，双眼红肿，眼神空洞，平日理得精细的头发也乱七八糟。
她关上门，放下包坐在沙发上，“你这是怎么了？”
千载又恢复了望着天花板的动作，即便是现在已经让姜冉看见了，但她还是，不想直视她的眼睛。
她喉咙滚动，“姜冉。我见到他了。”
“他？”姜冉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萧时？”
“嗯。”
看她的反应，姜冉心中也有了猜测，“出事了？”
千载一瞬间又想哭，她眼眸转动，生生忍住。直起身来，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而后，双手摩挲着杯子。她的语气平稳，却比她平日说话的音调低几度，“在医院，昏迷了两个月，医生说……”想到这，她有些哽咽，藏不住，“他并不想活。”
姜冉看着闺蜜如此模样，上前抱住她，轻轻拍打她的背部，随着这些动作一起的，是一声叹息。
她知道，作为萧时的心理医生，她一直都知道，萧时，并没有求生的意志。
他曾说：“我知道，我身体里的隐患迟早会爆发。在它到来之前，我不会主动求死，但若是它到来了，我也不会求生。”
从医生的角度，她用了很多办法，几年来他的情况也大体稳定。但也因为他的话，她做好了这一天到来的准备。她听过太多荒谬又凄惨的人生，因为工作的特殊性，并不乏有人走上结束生命这条路。她预料的到，却又无法将这一切，告诉千载。
她的头抵在千载的肩膀上，“你陷太深了。”
没来由地，陷太深了。
千载闷声：“我知道。可我控制不住。”
她能猜到，姜冉知道的，一定会比她多，但她并不想问。
此刻的追问，出来的任何结果，都只会让她更痛苦。
姜冉没有再追问这个话题，她松开千载，把话题引导到别的方向，“乔蕴找了你一天，不打算回一个吗？”
千载看出了她的意图，不戳穿，顺着她的话往下，也在尝试着，暂时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我今天没有安排工作，他的电话，我不想应。”
也没心思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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