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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瑶冷冷注视着大长老。
自从明瑶在去年和今年的天虞山试炼大会上皆以惨败告终之后，她就知道自己迟早会面临这样的场景。
大长老一直看不惯明瑶，不仅仅因为她修为低下，明明是先天修士，却属于吊车尾的水平，更是因为她败坏了崔凌的名声。
可是，明瑶不仅不是先天修士，还资质奇差，就算付出再多的努力，也不可能像弦虞耿镜那样厉害。此外，她除了上次偷偷溜进安曲宫，以前根本就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纠缠崔凌，她自己也不清楚，怎么会突然之间传出这么多绯闻，败坏了崔凌的名声。
她很想大声质问大长老，为什么要把所有责任推卸到她身上？
明瑶将自己的随身佩剑“铿”地一声扔到地上，当着众人的面大声说道：
“若不是要看着我师父成家立业，你们以为我愿意留在这啊？不用你们赶我我也要走，我离开了这里，自由自在，想当人就当人，想成妖就成妖，哪怕是入魔也无所谓，你们管不着。”
她不顾气得浑身发颤的大长老，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就这样破罐子破摔吧，老哥对不住了，她可能真的要离开天虞山了，以后每逢初一十五她就回来看他。
众人之前从来没有见过明瑶这么耿直暴躁的模样，此刻都惊在原地。
“明瑶……”明瑶身后突然传来不寒而栗的声音，是崔凌，“你真的觉得，入魔也无所谓吗？”
明瑶呵了一声，刚刚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现在才回过神来，结果一出口就是质问，谁理他啊。
她加快了步伐，敷衍地回道：“没错。”
就在她快要踏出溶雪殿时，一股强大的力量从背后朝她袭来，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冲击得飞出了溶雪殿。
明瑶的身躯重重地撞在殿外的巨大剑形石像上，停顿数秒之后掉进了石像下的水池里。她只觉得浑身剧痛，肝胆俱裂，仿佛被承载着巨石的马车碾压了无数遍，连手指动弹不得，在水中吐了一口又一口鲜血，吐得天昏地暗，将水池都染红了。
她心目中的怒火已经被深深的恐惧所取代。
崔凌这力道，是要直接杀了她吗？
弦虞、风惊羽和姜岐然惊慌失措地跑了出来，看到沉入水底的明瑶，池中的清水蔓延出红色血迹，简直触目惊心，她们想要靠近明瑶查看她的情况，却被四位长老拦住。
崔凌刹那间飞身到了明瑶面前，立在巨大的石像上，清风吹得他衣袖飒飒作响，他的眼神宛如破空的利箭，俊美无俦的脸上毫无一丝表情，却是前所未有的阴沉，浑身上下似乎笼罩着寒霜。
“冥顽不灵。”崔凌高高在上地俯瞰着浸泡在水池里的明瑶，薄唇吐露出无情至极的话语，同时手中召唤出本命仙剑，“既然要入魔，不如现在就了结你。”
那一刻，所有人都觉得他会立刻杀了明瑶。
明瑶后悔了，她不该说出那些昏话，触到了崔凌的逆鳞。
崔凌眼底的杀意越来越重，她不禁绝望地闭上双眼。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她竟然想起了一件小事。
前几天明瑶在集市上买了一只系着蝴蝶结的顶可爱的绿毛龟，把它装在盒子里打包送给了龟仔。
黑衣少年一听到明瑶给他准备了礼物，立即笑得眉眼弯弯，眼底似乎盛着一湾盈盈春水。
可是，当他看到那只绿毛龟后，脸色陡然阴沉下来。
“难道它不可爱吗？”明瑶有些忐忑地问道，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他就不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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