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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云野跟着明庭鹤一路到书房。
明庭鹤在镜园这间书房不常用，被宫人收拾得当，但是一看就缺点人味儿。
聂云野喝了酒，行事多少放肆起来，进了书房便在主位的对面拖出凳子坐下了。
聂云野这动静，真不像是清醒着的，像是在耍酒疯。明庭鹤不喝酒，也烦人喝酒误事。
明庭鹤身后的镜台大气不敢喘，低着头遮住一脸见鬼的表情说道：“殿下，我去膳房为将军端一碗醒酒汤。”
明庭鹤点头，然后坐到了聂云野对面的主位。
“这会儿没人啦，阿允要说些什么？”聂云野一只手撑着桌案。
明庭鹤拿起自己白日拿过来的书，里面夹着两张盖好私印的纸，明庭鹤将纸一手递给聂云野说道：“约法三章。”
聂云野拿过纸看见上面写着三条，聂云野目光直接停留在最后一条，念出声来：“五年后此约作废。”聂云野拿着纸轻抖两下才继续看下去。第一条，五年时间内双方不得背叛及出卖对方。第二条，五年时间结束后，明庭鹤需得保聂家全族无恙。
聂云野这么扫了一眼，问道：“背叛是指，哪种背叛？“
明庭鹤：“跟我的皇叔们一起对付我。“
聂云野低笑一声：“我娘亲可能会打断我的腿，我的意思是，要是在这五年里，喜欢上了什么人…”
明庭鹤的下颌线不自觉地绷了一下，不过趁着昏黄的灯光躲过了聂云野的眼神。
明庭鹤：“兄长认为这不算背叛？“
聂云野没有察觉什么，继续说道：“这当然算，阿允不要误会我。我可不是梁家的那位小公子。“
梁家的小公子前年同江南皇商沈家的小姐成了婚，本承诺弱水三千只取沈小姐这一瓢。后来沈小姐刚身怀六甲，这梁家公子就往府里抬了四房妾室。沈小姐原本是个性情温婉的女子，被梁小少爷这么一刺激，生下了梁府的嫡长孙之后就性情大变，十分泼辣霸道，小夫妻那点事闹得整个梁府家宅不宁，最后梁家小少爷被他亲爹柱国将军梁问山摁着给沈小姐道歉，又遣散了满院子莺莺燕燕，这事儿才算完。
这是刚刚听柳无桐讲的八卦，聂云野居然转头就用在了这里，明庭鹤一时无言。
聂云野说完觉得不妥，又发现明庭鹤不说话，怕真的将他惹恼，找补道：“阿允这般相貌地位，还担心我喜欢上别人吗，我倒是害怕殿下娶几个侧妃回来。“
明庭鹤不为所动，淡然地将这句话还了回去：“兄长这般样貌地位，还担心我喜欢上别人吗？“
聂云野心道不好了，这下好像逗过了头不说，还找补错了地方。
明庭鹤此时心下也有些烦躁，他本来不太爱别人提及他的样貌，更何况太子殿下本来也不是什么真的端方公子温润如玉，都是装出来的，明庭鹤心里有些恶劣地想着自己。反正这五年聂云野跟自己绑在一根绳上，他再怎样都要忍自己五年。
聂云野这下自觉自己说错了话，不敢再随意乱说。
两个人心下都奇怪极了，于是都不说话，放任满室寂静。
聂云野是奇怪于自己今日没喝多少酒却像上头了一样，嘴不听使唤，他感觉今天自己做了许多踩线的事儿，明明跟明庭鹤才见两面的功夫，就莫名地熟悉起来，熟悉到才两个下午就能在一块儿喝酒，总不能真是因为那张脸，如果真是这张脸，应该是一见面就想杀了他。
明庭鹤也觉得自己今天不正常，但是按常理他今早又喝了药，不正常才是正常的。
此时镜台端着醒酒汤回来，看见这两人面对面坐着什么都不说的诡异气氛，迅速放下托盘就出去了。
聂云野：“……喝酒误事，言行不当冲撞到殿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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